陳桓可是練氣六層,人面蛛是心智尚未長全,但修煉到築基期也不是傻子,到時候能不率先追殺蕭踏莎這個速度慢的?
這跟讓她代替黃、張兩人去送死有什麼兩樣?
聞言黃顯與張仲禽目光閃了閃,都沒再說什麼。
陳桓歎口氣,道:“蕭師妹你放心,我怎麼會不管你?你看,這裡還有一張斂息符,這是最後一張了,你是陣修,大可以利用陣法加速,逃遠之後,便用這符箓藏起來,如何?”
“最後一張了?”蕭踏莎原本又氣又急,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躊躇了會兒,竟然沒去接,而是低聲說道,“那……那還是陳師兄你拿着吧,我到底是陣修,未必沒有其他方法逃出生天。”
陳桓不由分說将符箓塞進她手裡,繼而對黃顯、張仲禽道:“事不宜遲!人面蛛隻怕過會兒就要追上來,你們快去子陣。”
黃顯與張仲禽對望一眼,兩人此刻都是精皿損耗殆盡、氣息奄奄,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遂抱拳道:“是!”
他們匆匆趕去子陣,陳桓目光幽深的看了會兒,确認兩個師弟都已經遠去,忽然扭頭吩咐還在惴惴的蕭踏莎:“等他們進了子陣,立刻發動陣法,将人都煉入招魂幡。”
“……啊?”蕭踏莎一怔,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揉着衣角呆呆的看着他。
“子陣連裴淩都困不住,怎麼可能困住人面蛛?”陳桓壓着心頭焦躁,柔聲勸道,“我剛剛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穩住他們罷了。畢竟他們明知道人面蛛非咱們所能匹敵,卻還是将咱們牽累進來,顯然不懷好意。若是實話實說,咱們帶着他們逃不掉,與其全軍覆沒,不如壯士斷腕……可我若是那樣說了,他們倆不定會跟咱們拼命。”
“而且他們也不無辜。”
“你别忘記,剛剛媚兒也是跟他們一起去的,如今隻他們兩個回來,指不定媚兒就是被他們害了,用來拖延人面蛛。”
“要是就我一個人,倒也無妨,大不了一起逃,我是練氣六層,怎麼都比他們跑得快。”
“但蕭師妹你呢?你跟他們一樣,是練氣五層。他們沒把握在人面蛛追上之前跑回螺山城,蕭師妹你又如何脫離威脅?”
“難不成讓我扔下你不管?”
“但我要是帶着你,咱們倆隻怕都跑不掉!”
他說到此處,眉宇之間閃過一抹狠戾,“為今之計,隻能犧牲兩位師弟,提前煉制招魂幡,如此,你我才能有一線生機。”
蕭踏莎起初十分震驚,畢竟在她心目中,陳桓雖然對外人狡詐狠辣,對自己這些自己人,向來推心置腹。誰想到,剛剛還為了黃顯跟張仲禽責怪她的師兄,竟然轉頭就要将這兩位師弟煉入招魂幡?
但聽陳桓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是為她考慮,蕭踏莎本就對他傾心,此刻明知道事情緊急,也忍不住心下一甜。
再想想平素裡黃顯跟張仲禽對她沒少冷言冷語,就在剛剛,還因為裴淩的逃脫,頗為責怪。每次這種時候,都隻有陳桓出來為她解圍。
如今就算幫着陳桓煉了他們,似乎也是應有之義。
這麼想着,蕭踏莎不再猶豫,點頭道:“好!隻是陳師兄,他們兩個如今元氣大傷,時辰也不對,隻怕效果未必有裴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