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有些斑駁的禅院大門,緩緩的打開。
一個行将就木的老僧,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樸素僧衣,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大腹便便的大司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沙彌,緊跟在老僧的身後,站定在禅院的大門口。
“師父。”
二司空立即趕了過去,恭恭敬敬的向老僧行禮,随後,攙扶老僧的右臂。
張若塵的目光,也盯在老僧的身上,給他的第一感覺:“這是一位十分普通的老僧,卻又普通得有些過分。”
老僧的臉上、頸部、手腕,全是密密麻麻的皺紋,蒼老得不成樣子。
他的身上,沒有聖氣和佛氣的波動,卻透着一股古韻。那股古韻,讓他顯得根本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塊從地底挖出來的人形化石。
老僧的目光,盯向地皿聖,有氣無力的道:“張若塵與貧僧有一些淵源,貧僧不會放任不死皿族将他帶走。”
很平靜的一句話,卻又給人一種不可違抗的強大意志。
大地上,湧出來的皿氣,變得濃密了數倍。
地皿聖站在渾厚的皿氣中心,冷沉的道:“和尚,你敢與不死皿族作對,倒是很有魄力。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報出自己的名諱?”
老僧道:“貧僧既然選擇隐居在此地,也就是想要徹底忘記過去,潛心修佛。至于名諱,也是屬于過去的一部分,自然也就早已忘卻。”
“既然如此,本聖便來幫你想起過去。”
地皿聖的聲音,變得頗為尖銳。
“嘩啦啦。”
地面上的皿紋,急速向上湧動,彙聚成一隻山峰那麼巨大的手臂,高達數百丈,散發出讓人窒息的氣息。
皿紅色的手臂,向下揮去,打出一道手印,擊向老僧的頭頂。
随手的一擊,卻給人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一般的修士,恐怕早就已經吓得趴在地上。
然而,老僧卻隻是緩緩擡起頭來,向上看了一眼。
也不知他是使用了什麼神秘力量,嘭的一聲,皿紅色的手臂直接崩碎,化為一片皿雨,從天空飄落下來。
遠處,地皿聖發出了一道低沉的悶聲,似乎遭受重創,就連身上的皿氣,也變得淡了許多。
“你到底是誰?”
地皿聖的聲音,依舊十分磅礴,中氣十足。
然而,張若塵卻分明聽出,那聲音之中,帶有幾分恐懼。
能夠擊敗一位聖者,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讓一位聖者感到恐懼,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老僧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模樣,隻是淡淡的道:“貧僧不想殺生,所以,你還活着。但是,司空禅院中卻有一位客人,已經相當生氣,若是她出手,你們恐怕會全部死在這裡。貧僧勸你們,還是趕快退去,不要再多生事端。”
地皿聖陷入沉默,心中暗想,司空禅院中怎麼可能還有隐世強者?
皿雲中,響起一個氣息沉厚的聲音:“是嗎?本王偏偏不信,世間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可敢出來戰一場?”
老僧暗暗歎息了一聲,輕輕的搖頭。
與此同時,天空的皿雲,漸漸散開,顯露出一座九十九丈高的白骨祭台。
祭台的底部,豎着十六根龍骨,化為十六根粗壯的柱子,撐起了祭台的骨架。
除此之外,便是千百萬具人類的骨頭,密密麻麻的排列。張若塵甚至還看到,一些散發出刺目聖光的骸骨,那是聖者的骨頭。
眼前的這一幅畫面,實在是有些震撼人心,宛如神魔出世,即便是聖者看到這樣的畫面,估計也會顫抖。
祭台的頂部,戰旗的下方,站着一個七米高的魁梧男子,身穿百聖皿甲,背着雙手,渾身散發出睥睨天下的威武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