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到天竺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天竺飯的昧道。
很多蔬菜都燒糊了,而且什麼菜都是糊狀的,加之放了很大咖喱粉與衆多不知名的香料,吃下去直讓人反胃。
劉青山十分慶幸的是在這裡隻呆兩天,旁人也許時間長了就能習慣,他卻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适應的。
這可不是個人偏見,很多名貴菜品隻看賣相,就已經令他食欲全無了。
比如那道看上去相當兇悍的一整隻炖鳄魚,卻偏偏淋上密密麻麻的苦瓜汁,讓鳄魚身上重複鮮活時候的渾綠色,不需要入口,他就能感覺出倒胃口的恐怖了。
再比如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象拔,本來之上的雕工足夠精緻了,立體的雕刻也極具形象化的高貴,但為什麼要在下面鋪墊一層,明顯看上去像爛菜葉子似的生菜?
當然,濃烈的咖喱味是必須存在的。
還有号稱世界五大最名貴菜品之一的,當地招牌美食烤牛排,外面塗的那層綠色的醬汁同樣頗為詭異。
盡管劉青山知道,帶給自己嚴重不适感的,僅僅是飲食習慣的不同而已。
這家餐廳的裝潢方面無懈可擊,聽說外國元首們到訪時都會光顧此地,像施瓦辛可格一類的巨星,也來這裡用過餐,名頭相當響亮。
隻是菜式全都是那種千篇一律的咖喱蘸醬類,主食依舊是薄餅、手抓飯之類的,毫無美感可言。
好在這裡的人實行分餐制,又因高級場合的原因,完全摒棄了手抓方式,配置了齊全的刀叉餐具。
劉青山唯一覺得還能算得上口味适合的,隻有一道烤雞。
即使同樣是用香料腌過的,幸好是在特制的爐竈上用文火烤制出來的,雞肉的芬芳溢出,吃起來倒也十分美味可口。
即便是被庫納勒一直很殷勤的叫着師父,或許因為年齡的緣故,劉青山的待遇遠沒有于容光、盧輝光那樣受重視。
好在他卻更樂于自己身邊沒幾人圍列,以便于靜下心來體驗異域的風格特色。
況且這裡似乎并不流行勸酒,故而也沒人頻頻上前來敬酒。
更多時候,他隻跟艾西瓦娅和庫納勒低聲交談,卻也樂在其中。
隻可惜好景不長,克拉姆·辛格本人就找了來。
顯然這位寶藏影業的大老闆,通過與于、盧二人的交流,意識到了什麼。
“我被瞞得好苦,原來庫納勒嘴裡跟我說的都是實情!”
喜歡被人稱呼克拉姆的他,實際年齡不過三十幾歲,說話的語氣上卻沒有大明星或富家公子的傲氣。
“哦?克拉姆先生為什麼這麼說?”劉青山故作迷糊。
克拉姆含笑擺了擺手,“舞蹈開始了,如果劉先生嫌吵,我們可以去我的私人包房交談。”
劉青山沒有理由拒絕,随起身随他一同離開。
克拉姆很懂得其中關竅,臨走前招呼上了庫納勒和艾西瓦娅。
幾個人在一間由總統套房改制出來的辦公室坐下,裡面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已經捧着一個托盤來到。
上面是一套袖珍茶海,小是小了些,貴在金絲楠的質地,以及配套齊全。
“這具茶海統共沒用上幾次,是華國的一個朋友送的,據說是由你們那裡的國木金絲楠制作的,雖不是古董,卻也不常見到!”
“想來克拉姆先生的那位華國朋友不會是簡單人物,要知道在我們國家,金絲楠新木已經很難見到了,何況這個還是頂級的滿龍膽紋木質!”
“咦?沒想到劉先生還是個行家,能夠準确地辨識木質,在你這個年齡裡還是很少的!”
“不瞞先生,我哪裡懂得這些,這不是恰好兩天前剛剛見過這類物件,而且質地相同,換成其他木質是蒙不出來的!”
劉青山是在臨來時在于晨輝那裡看到的,也是類似的一種便于攜帶的小型茶海。
于晨輝的大本營在魯省,長安城是他的一位老友住處,而那套茶海,訪友或拍戲的時候是不離身畔左右的。
“這麼說劉先生也喜歡品茗了?”
對于他的直爽不做作,克拉姆顯得很高興,似乎很對他的胃口。
“說喜歡是好聽,半年前我還隻是個跑龍套的,有了這種愛好也是在兩天前,之前是半點也不懂的。”
“怎麼說?跑龍套?怎麼可能?”
“事實上就是這樣,那個時候為給我的唯一親人治病,抽的煙都是最差的那種,哪裡還有能力鼓搗這些!”
于是他又把之前的那套說辭講了一遍。
克拉姆大張着嘴巴,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原來劉先生一直在遵從師意,低調了這麼多年!”
劉青山呵呵苦笑着搖頭:
“我們華國武術,把這種功夫上的突然開竅叫做明悟,在此之前我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