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若沒有蘇秀行,或許胡少孟已經搶走天青雲羊,遠遁千裡。
所以雖然他很膨脹的出言不順,姜望也不打算對他怎麼樣。
當然,還沒有推開天地門,掌握那門甲等火行遁法,未必追得上殺手出身的蘇秀行也是原因之一……
姜望握着天青雲羊回過頭,看到竹碧瓊一雙通紅的眼睛。
“你欠我一個人情。”竹碧瓊直接說。
她就是這樣一個藏不住情緒的女孩,能等到席子楚離開再說話,已是難得。姜望當然不會覺得不舒服,更不可能矢口否認。
當時若沒有她的幫忙,僅僅靠蘇秀行,也無法攔住胡少孟。
“你想要什麼?”姜望問。
“幫我殺了胡少孟!”竹碧瓊咬牙切齒道:“我姐姐就是他害的。”
姜望随手凝結木氣,以青藤将天青雲羊纏住綁好,放進懷裡。
“獨孤小!”
他喊來小小:“你不是想要跟着我做事麼?礦場暫時交給你負責,你來處理相關善後,安撫礦工情緒。讓胡管事配合你。”
又對張海道:“涉及超凡的事情,你來處理。處理不了的,等我回來。”
隻說了這兩句,他便按劍轉身。
大戰方歇,這種時候正應該整理收獲。消化所得。其它事情都應放在之後。
但無論是在礦場外攻擊豬骨面者,還是在礦洞前攔截胡少孟,竹碧瓊都有所付出。可以說冒着生命危險。
人情也是姜望自己承諾的。
這時候她提出要求,沒有二話,必須做到。
“你現在就動身?”竹碧瓊急道:“我跟你一起。”
“殺人的事情,你跟着隻是影響速度。就在礦場呆着,大戰方歇,難免人心不定。張海一個未必應付得來,你留在這裡才是幫我。”
姜望有意無意的看了向前一眼,從竹碧瓊手裡接過蜃珠,繼續道:“我會把胡少孟的人頭拿回來給你。”
在豬骨面者的暴食之力中,張海全無反抗之力,隻能見着什麼抱着什麼,苦苦相捱。偏偏是這個頹廢無用的向前,在那狂暴的撕扯之力中,腳下如生根。
他平時的确隐藏得很好,但是在那樣的情形中無法再掩飾。當然也沒有逃過姜望時刻關注戰場的眼睛。
但向前隻是隐藏實力,也沒有表現出别的什麼企圖或陰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姜望不是容不下别人有秘密的人。
那一眼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
奔行在官道上,卷起煙塵如龍。
姜望一邊疾行,一邊施展追思。
剛剛交戰一場,胡少孟留下的線索太多。
小草低頭,如在追思中。這門道術發展到極處,或者可以直接追索記憶中有印象的人或事,而不再需要其它線索。
現在限于演道台的品階,無法将其推演到更高等級。
小草低頭的方向,是青羊鎮。
與姜望本人推斷的方向一緻。
從胡少孟的角度來思考,姜望本人已經奪得了天青雲羊,摘取了最終收獲,沒有再追殺胡少孟的理由。
而且席子楚很快就會趕至礦場,兩者之間還會有一場争鬥。
回青羊鎮休養也好,收拾财物資源準備舉家遷離也好,在這段時間裡,都應該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