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魔宗當年為何能以一宗之力,接連挑戰道佛大宗。
緣由之一,便是這“喚魔法”。
煉成此法的大修士,動念即可喚來諸天魔頭相助,完全消解了那些佛道大寺可以招來異域護法金剛,乃至于羅漢菩薩相助的優勢。
陶潛雖沒能得到最為關鍵的控魔、煉魔法門,但這一冊《萬魔名錄》也同樣寶貴之極。
諸天魔頭,各有效用。
替身魔,隻是陶潛選中的第一種罷了。
在這魔頭後,接着便又見“空空魔”、“幻象魔”、“星吒魔”一一浮現出來。
這些域外天魔都比劣魔要強大得多,也稀罕得多,平素就算用道種去引誘,也未必就能見得一頭。
它們的神通手段,也都是稀罕且詭異。
如那“見衆生如見自己”的替身魔,又或是可以直接帶着人虛空跳躍,無視禁锢的空空魔,可制造逼真幻覺的幻象魔,以及可禦使周天星辰之光為遁法的星吒魔。
“若可禦使這些魔頭為我所用,不但可應付眼前之危機,更可使得我戰力手段暴漲一大截。”
“盡管會使我更像是秘魔宗的人,但如今我勤修靈寶妙法,道種在身,又度這問心三災,誰敢說我不是靈寶修士?”
陶潛腦海,這些念頭閃過。
而後,他便開始思索起了控魔之法。
畢竟有玉面婆藍慶兒這成功先例,陶潛并不認為控制域外魔頭這種事,會被秘魔宗完全壟斷。
隻要能追尋規律,洞悉根底隐秘,也未必就不能摸索出其他的控魔、煉魔之法來。
“藍慶兒這築基境修士可做到,修行界中必定也有不少修士能或大或小的控制魔頭為己用,隻是恐怕都無法與秘魔宗的手段相比,尤其藍慶兒那法子,以色、身侍魔,雖最後也成功驅使,但并無多少主動權。”
“根本之法,仍是需要控制住這些魔頭方可。”
“域外天魔生性狡詐,性格多變,縱然一時答應受你驅使,也難保它們不會半途反悔,壞了大事不說,最麻煩的是反過來噬主。”
“什麼方式?可使得它們乖乖聽話呢,就如我那在鐵佛寺内的傀儡……”
最後一道念頭閃過時。
陶潛好似又來了靈感,直接脫離入定狀态。
張口吐出芥子符種,符種光輝又閃,卻見大量各種明顯由妖魔邪修攜帶的儲物法器浮現在這靜室之内,其中也包括了小小歲、廉精兒剛剛在那金符縣内撿拾來的數十個法器。
此刻若外人在,隻怕立刻要驚到下巴。
太可怕了!
就算是歡喜寶閣,存貨也沒有這般豐富龐大。
果然積累修行資糧這種事,還是殺人越貨這種方式最快。
陶潛一邊贊賞兩個小家夥的工作,一邊則動用神念快速掃掠起了這一個個法器。
兩日來不斷被追殺,陶潛雖然對這些法器内的異物法寶書冊等等有粗略印象,但多數都沒有仔細研究過。
剛剛那靈感激發了他的一些印象,此時快速搜尋起來。
未過多久,靜室内忽然又見光芒閃動,所有儲物法器都被一股腦收回符種内,除了兩樣被陶潛特意留下的“異物”
這兩樣物事,分别為:
一張由不明生物皮囊制成的詭異符紙,其上寫滿了密密麻麻好似經文般的文字!
一尊隻七寸高,精巧镂空,内裡隐隐傳來詭異尖嘶,腥臭逼人又魔氣森森的青銅小鼎。
“此符實為【幽冥魔契】,乃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契約,專門用來與魔頭、魔物、厲鬼等等異域生靈簽訂,對于魔頭厲鬼們的束縛遠遠不是道誓、心誓這些誓言可比,幾乎肯定隻要簽訂,它們便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驅使,同時此魔契也可承擔域外魔頭、幽冥鬼物降臨現世後的一些代價,使得它們不至于太快潰散。”
“隻是使用它的代價也極為昂貴,盡管魔契并未限定數量,但通常隻會有一人一魔,或是一人一鬼,簽訂後雙方将神魂相連,同生共死。”
“當然,我可豁免全部代價,甚至可将簽上去的烙印又消去。”
“唯一的問題,如何迫使天魔、厲鬼簽訂契約?”
動念中,陶潛又探手将那青銅小鼎抓來。
但是并未打開頂蓋,而是透過那一個個镂空小洞,以神念掃掠着裡面仿佛無窮無盡,不斷發出嘶鳴的,肉眼根本看見的,一種介于虛實間的皿紅蟲豸。
它們通體皿紅,表皮光滑,有成百上千好似鈎爪般的附肢,無眼無鼻,隻有一張吸盤似的嘴,時聚時散,好似并不真實存在,但又不斷發出讓人靈魂都要崩解的恐怖嘶鳴。
“此蟲名為【屍孽蟲】,乃是出自極端神秘可怕的魔道隐門‘孽宗’之物,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斬了一個無名邪修後搜刮出來的寶貝。”
“此蟲唯有一個作用:寄生控制。”
“不論是人族、妖魔亦或是域外魔頭,無形異類,鬼魅精靈,此蟲都可寄生,且一旦被其寄生,就算斬了自己屍身,挫骨揚灰也根本無法将它們抓出來,任由種蟲之人擺弄驅使。”
“隻是使用此蟲,代價也極端恐怖。”
“使用者需先以自身神魂喂養屍孽蟲,其間痛楚,非凡俗酷刑可比,之後再用此蟲種入其他生靈體内,卻又需被種者心甘情願吞吃,若被察覺而生拒意,孽蟲即刻暴斃……順利種下後,雖可驅使擺弄蟲傀,但雙方也将神魂相連,同生共死。”
“我可豁免一應代價,唯一的問題,如何讓這些魔頭心甘情願的将蟲子吃下肚呢?”
陶潛盤坐靜室中,盯着面前兩樣物事。
腦海中,一道靈感斷斷續續。
盡管到了此時,他其實已經有了些把握。
比如他可以通過“威逼”的方式,讓一頭替身魔、星吒魔簽訂了那魔契,成功幾率應是有的。
可陶潛總覺得,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呼之欲出。
“心甘情願……威逼利誘……控制驅使……”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