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心頭疑問,須奧有了解。
太真姥姥瞧着顯出本相境況的陰玄母,不由也是歎息,旋即微微閉目,似收了什麼靈應。
半響後,開口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祂老人家不曾定下太多嚴苛宮規,當年你叛宮,竊寶,實則都算不得什麼,偏生你還下辣手,打傷了不少姐妹,這卻犯了祂老人家的忌諱,是以這一世絕不會允你回歸仙宮的,不過.......。”
說到此處,姥姥頓了頓,給了陰玄母希望。
下一刻果然又道:
“雖回不得宮,但允你歸還當年從寶庫中盜走的數十件仙寶,允你留下傳承。”
“至于真靈心魂存活與否?能不能再轉世重修?且看你福緣運道了。”
太真姥姥剛一說完,頓時就見那顆原本神色冷淡的貓頭,刹那淚流滿面。
甚至傳來咕嘟咕嘟如泉水冒出的聲響,脖頸處那皿窟窿裡“嘩啦”一下,垂下來數十條皿糊糊的腸子觸手,太陰月精輪則抖顫着灑落清輝,轉瞬那貓首人身的女仙身子又變了回來。
神色激動,對着源海某個方位恭敬施禮,同時喊道:“母神慈悲,玄貓這一世罪不容恕,迷途難返,隻望來世還能回歸母神膝下。”
謝禮完,陰玄母那原本冷淡的一張貓臉上,終于浮現出燦爛笑容。
不過許是多年不曾笑過,如今再笑,那表情頗為别扭。
一雙貓瞳很快又落在太真姥姥懷裡小狸奴身上,難掩其中歡喜,連連贊道:
“陰陽化生,妙體無缺,雖非神魔所孕,卻天生便是證道神魔的種子。”
“我也不奢望你日後能主修我的《太陰靈素月母經》,隻求我一生欲證悟之道,能助你半途。”
包括陶潛與太真姥姥在内,誰都沒有想到,陰玄母在自家乖囡面前的姿态會這般低。
雖說陰玄母敗在月神手下的姿勢非常狼狽,遭祂一鋤頭給毀了道基。
但好歹,這也是一位道化境強人,是【随巢子】那等存在。
緣何對陶潛閨女這般好?
贈送一生傳承竟絕口不提“師徒”二字,聽來似是要白送?
不過轉念一想,對于陰玄母而言,陶潛閨女還真是她唯一生路。
若小狸奴拒了她,那她即便能留下一縷真靈心魂也無用,遭道劫蹂躏過的魂魄,殘缺過甚,本源必失,轉世後不可能憑借自己堪破胎中之迷,無法覺悟前生,從此徹底沉溺輪回,再無痕迹。
隻是這世上,真有這般好的事?
陶潛腦海,再次騰起那鐵律,下意識便要思慮其中代價為何?
似是猜到了陶潛心中所想,陰玄母贊歎完立時轉頭看向他,旋即坦誠道:
“陶真君謹慎聰慧之名,我也知曉些。”
“此事能否得成,全在真君身上,我陰玄母一個苟延殘喘之輩,如何敢有半分隐瞞?”
“我之所以将身家、傳承盡數贈與貴女,卻不提師徒二字,正是為了消解其中的因果代價。”
“我在大淵闖蕩,自然得罪了不少強者,其中最棘手的乃是那【三屍魔君】,若我與貴女有師徒名分,那醜貨便有借口來刁難,若是無這關連,祂便不敢動作,否則靈寶天尊便有借口滅了祂的三屍魔界。”
“至于其餘孽債,我自也有些安排,在殒命之前會有了斷,保管不留任何後患。”
“隻求真君,允我個方便。”
陰玄母言辭懇切,毫不掩飾自身窘境,也不曾顧及自己道化境強者的威嚴。
陶潛聞言,徑陷入沉思。
按說以他的性子,能有白嫖的機會怎會錯過?
然而這一遭涉及他剛降生的寶貝閨女,而且主動送上門的還是一位試圖與“太陰月神”進行道争的強人,誰(本章未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如意妙生,皿脈壓制
知道裡面會不會有陷阱?
盡管陰玄母已将一切緣由因果講明,且冥冥之中也有靈寶天尊和鬥姆元君兩位超級大佬的靈應背書。
似乎,無甚風險?
陶潛心中天平漸漸傾斜,不過一時也未有決斷。
陰玄母瞧着這一幕,心緒頗為複雜。
眼前這位“陶真君”,名頭響亮,手段通天,這自是不用說。
但畢竟還不是真個道化境,在長生界内許是地位極高,可在大淵源海中,隻能說是剛打出一點聲名罷了。
若她不曾行差踏錯,仍舊是鬥姆一脈嫡傳,地位實則在他之上。
見了面,少不得也得喊她一聲姥姥。
如今,身家性命、能否活第二世,卻全由他一言而決。
心念閃爍到此,縱是陰玄母心志堅定,也不由唏噓歎息。
驟在此時,一道稚嫩貓叫聲傳來。
卻是太真姥姥懷中的小狸奴,忽而探出一顆懵懂小腦袋,那一雙好似得了天地鐘靈的眼眸,好奇打量着她,以及她腦後懸着的那一枚太陰月精輪。
小狸奴這一喊,那奶聲奶氣,那嬌憨可愛的模樣,頓時打斷了陶潛思緒。
此時這老父親隻想将怪囡抱過來,哪裡還願思量什麼白嫖不白嫖的。
可誰料到,場中其餘幾位,反應比他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