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嶽。
當得知那一群修士來自古族邢氏,蘇奕終于想起,那玉袍青年的名字了。
古族邢氏在很久以前曾掌控地府“修羅司”,其宗族盤踞于六道王域的天羅城。
當初蘇奕和崔璟琰一起前往紫羅城的途中,就曾遇到過這個名叫邢嶽的青年。
隻不過,當時他對邢嶽的印象并不深刻,以至于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看來,和那夜魔山當代大弟子皿鶴進行對決的崔家大小姐,應該就是崔璟琰。”
蘇奕暗道。
他還記得,崔璟琰認識邢嶽。
與此同時——
龍雲道場前。
當古族邢氏的修士從遠處掠來。
那一衆夜魔山的修士也被驚動,紛紛擡眼望去。
之前,懷抱刀鞘戰刀,一直坐在椅子中閉目養神的枯瘦老者也是睜開了眼眸。
“邢家的朋友還請止步。”
枯瘦老者緩緩起身,神色平淡,“一場小輩之間的切磋而已,不至于這般興師動衆。”
“既然是小輩切磋,爾等為何要封鎖此地?”
邢嶽臉色陰沉,“少廢話,你們最好别擋道!”
枯瘦老者嗤地笑起來,道:“年輕人,修為不高,脾氣很大嘛,若非念在你們邢氏的面子上,就憑這句話,老朽就能要了你的命!”
話語中盡顯不屑。
“你……”
邢嶽剛要說什麼,身旁的一個黃袍中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子,稍安勿躁。”
說着,黃袍中年目光看向枯瘦老者,微微稽首道:“鄙人邢天峰,見過皿霆道友。”
皿霆!
夜魔山内閣三長老,一位魔道中的玄照境中期皇者!
枯瘦老者皿霆神色稍緩,道:“道友,今日的事情,乃是我夜魔山當代大弟子皿鶴,與古族崔氏大小姐崔璟琰之間的争執,既然是道場對決,自然會公平地分出個勝負。”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們邢氏若摻合進來,怕是會把事情鬧大了,這樣的話,可就不好收場了。所以,我勸各位還是在此等候消息便可。”
黃袍中年邢天峰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他可沒想到,連自己出面,都會被拒絕。
深呼吸一口氣,邢天峰道:“我等此來,乃是為了息事甯人,絕非要橫插一腳,還請道友行個方便,讓我等前往龍雲道場一觀,若真的是公平對決,那我等自然無話可說。”
皿霆不悅道:“道友還信不過我夜魔山?”
一句話,令得氣氛猛地壓抑下來。
便在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邢嶽,是否是崔璟琰在其中?”
聲音還在回蕩,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一個負手于背,正自向邢嶽走去的青袍少年身上。
“此人是誰?”
“不清楚,但看起來明顯非一般人啊。”
“廢話,若是一般人,誰敢摻合這趟渾水?”
附近街巷響起一陣議論聲。
“這……”
原本和蘇奕立在一起的郭凡瞪大眼睛,這家夥竟認得古族邢氏的公子?
與此同時,夜魔山的皿霆等人、邢氏的邢天峰等人,都不禁皺了皺眉,有些驚疑。
此人又是誰?
“蘇兄,你怎會在這裡?”
邢嶽也有些意外,想起了蘇奕。
他對蘇奕的印象很深刻,不止是因為崔璟琰的緣由,還在于當初在天羅城時,蘇奕曾完全不把古族曲氏的人放在眼中。
那睥睨傲岸的姿态,令當時的邢嶽都震撼不已。
“這可不是寒暄的時候,先回答我的問題。”
蘇奕随口道。
他儀态從容,對在場其他人視若無睹,這讓邢天峰、皿霆這等老輩皇境人物都有些驚訝。
邢嶽飛快道:“不錯,璟琰姑娘就在這龍雲道場。”
說着,他露出憤然之色,道:“蘇兄有所不知,那夜魔山當代大弟子皿鶴太過可惡……”
蘇奕擺了擺手,道:“不必說這些。”
他哪有心思理會一樁沖突的來龍去脈?
哪怕就是崔璟琰有錯在先,他這個當長輩的,也必須幫她一把!
有些時候,可以跟人講一講大道理。
有些時候,幫親也不能幫理。
其中分寸,就在拿捏二字上。
在修行之路上,蘇奕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他也一向不屑講道理。
“這位小友莫不是要摻合進來?”
皿霆臉色一沉,他看得出,眼前這個青袍少年,似乎是因為崔璟琰而來。
“你要阻攔?”
蘇奕直接問。
他眼神深邃平淡,話語随意。
可他越是顯得有恃無恐,反倒讓皿霆越有些驚疑不定。
尋常之輩,誰敢這般和他這等皇者說話?
就是在場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不對。
“公子,這位道友是何方神聖?”
邢天峰忍不住傳音問詢。
“不清楚,但璟琰姑娘和這位蘇公子關系非同一般,想來絕不是一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