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樓船劇烈搖晃,第九層樓台上擺設的桌椅皆傾斜翻倒,菜肴和酒壺飛落摔碎,噼啪碎裂聲不絕于耳。
“快躲!”
“該死,這是怎麼了?”
驚呼聲随之響起。
人們皆倉惶起身,四下躲避逃竄,一時間場面亂糟糟的。
幾乎在樓船巨震的第一時間,張舵便如狸貓似的,一個縱步來到紫袍青年身邊,将其護在了身後,眸子四下環顧,精芒暴湧。
蘇奕他們也都早已起身,穩住了身影,看着眼前這突發的一幕,都不禁皺眉。
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天色已暗,夜幕垂臨,從這第九層高台之上根本無法看清楚樓船撞到了什麼。
“吼~~~”
猛地,一陣妖獸嘶吼咆哮聲響起,此起彼伏,透着兇厲狂暴的氣息。
緊跟着,樓船第一到第五層中,傳來一陣驚慌的大叫聲。
“不好,那些被關押的妖獸全都跑出來了!快逃!”
“混賬,是誰打開了那些囚籠?”
“快走!”
……那嘈雜的大叫聲在夜色中響起。
偶爾還有凄厲的慘叫聲傳出,似乎是有人正在被妖獸追殺!
這一幕幕,讓得第九層上的衆人皆慌了神,駭然失色。
誰都清楚,這艘樓船上關押着足足八百頭妖獸!
若是全都逃出來,那情景想一想都讓人崩潰。
“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等事情……”
袁珞兮俏臉上也盡是凝重。
程勿勇沉聲道:“小姐放心吧,以張毅韌和他手下那些力量,僅僅是對付那些妖獸的話,并非難事。”
“就怕不僅僅隻是妖獸奔襲那般簡單。”
黃乾峻長歎。
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打開了那些關押妖獸的囚籠,用心險惡!
蘇奕手指摩挲着竹杖,又看了看附近那些驚慌的人群,神色平淡如舊,沒有說什麼。
“袁小姐放心,有我在,斷不會讓大家遭受波及!”
這時候,紫袍青年走來,笑着進行安撫,他顯得無比鎮定。
“這小子口氣可真大!”
黃乾峻暗自腹诽。
袁珞兮柳眉微微皺了皺,道:“多謝了,不過以我之見,公子還是先保護好自己才最重要。”
紫袍青年潇灑一笑,道:“在下最近一年所經曆過的兇險不知凡幾,眼前這點小場面,又算的了什麼?”
“說句不客氣的話,若連我都化解不了這一場變故的話,那樓船上所有人恐怕都将難逃此劫。”
說到這,他又笑了笑:“當然,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黃乾峻呆了一下,這才明白對方話中的意味,不禁好笑,這家夥是說他自己是樓船上最強大的存在嗎?
他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蘇奕,卻見後者神色淡然自若,似根本就沒有在聽紫袍青年在說什麼。
黃乾峻不禁暗道:“瞧瞧,這就是我蘇哥的境界,根本就懶得搭理你!”
這時候,衆人皆敏銳察覺到,腳下的樓船不再搖晃,穩穩停在了大滄江上。
可那一陣陣妖獸嘶吼聲卻如雷鳴般,不斷在夜色中響起,更有嘈雜混亂的尖叫聲在樓船不同區域中傳出。
這讓衆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也幸虧這是在第九層高台上,短時間内那些妖獸很難沖上來。
忽地,一個身披戰袍的男子沖上了這九層高台,匆匆來到了紫袍青年身邊,附在紫袍青年耳畔低聲說了一些什麼。
而後,紫袍青年命令道:“告訴他們,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你和他們彙合後,就去幫張毅韌獵殺妖獸,盡早鎮平這場禍亂。”
“喏!”
戰袍男子拱手領命而去。
“這又是一個聚氣境後期的狠茬子!”
程勿勇瞳孔微眯。
卻見紫袍青年已笑着對袁珞兮說道:“我的屬下已傳來消息,說是有賊人剛才打開了那些關押妖獸的囚籠,如今張毅韌正在和他那些手下行動,我也已派我那些屬下前往幫忙,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化解這場禍亂。”
他侃侃而談,自信從容。
可就在此時,蘇奕忽地開口道:“我們該走了。”
說着,他已邁步朝前行去。
這時候離開?
袁珞兮、黃乾峻、程勿勇一怔,雖心中疑惑,可還是連忙跟上。
紫袍青年神色一滞,内心有些不快,他正趁機跟袁珞兮熱絡攀談,誰曾想,蘇奕卻說走就走!
一個人走也就罷了,還把袁珞兮他們都帶上了。
這讓紫袍青年顔面都有些挂不住,不禁冷聲呵斥:
“樓船中正在發生妖患,你卻要現在離開,何其愚蠢!還有,你自己找死,還要拉上其他人,又何其自私!?”
他此刻發怒,渾身散發出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勢。
紫袍青年早已從護衛那得知蘇奕的底細,知道蘇奕隻是廣陵城那等小地方的一個上門女婿而已,且隻有搬皿境修為。
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就是在前些天的時候,這少年剛摘下了龍門大比第一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