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翠雲夫人一行人進入大殿,陳金龍他們皆激動起來,看到了獲救的希望。
隻是,礙于蘇奕剛才的表現太霸道,他們隻敢流露出求救的神色,而不敢冒然開口呼救。
他們可都清楚,蘇奕殺人之後,還敢明确表态要在此等豐源齋的人來,哪可能是沒有依仗?
正因如此,他們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亂來。
“公子一直在等我?”
翠雲夫人穩了穩心神,輕聲開口。
蘇奕點頭道:“不錯。”
哪怕是翠雲夫人來了,他也渾沒有起身的迹象,自顧自坐在那,神色平淡如水。
翠雲夫人卻似渾不在意,幽幽歎道:“換做一般人在豐源齋殺人,我自不會袖手旁觀。可公子畢竟不是一般人,這就讓我有些難辦了。”
聞言,陳金龍他們皆瞠目結舌。
難道這蘇奕背後,還站着極恐怖的存在不成?
想到這,他們心中一顫,暗自慶幸剛才沒有第一時間呼救,否則……後果可就不妙了!
“那塊令牌不好使?”
蘇奕似笑非笑。
不等翠雲夫人開口,那柳須飄然的黎老就已忍不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陳金龍他們都有些懵,什麼情況?
翠雲夫人他們親自把蘇奕迎接進來,還安排到這第九層中宴飲,居然連蘇奕的身份都不知道?
其中一個青年微微顫顫開口道:“這位前輩,他是我們的曾經的同門蘇奕,您……不認識麼?”
黎老和翠雲夫人對視一眼,皆是一愣,意識到他們之前的揣測出錯了。
這青袍少年根本就不是蘭陵蕭氏最核心的子弟!
“蘇奕?”
黎老認真思忖了一下,忽地想起什麼,道:“是一年前那個被青河劍府抛棄的外門劍首?”
“正是。”
這一次,不少人都點頭,他們都緊張極了,不敢去看蘇奕。
“呵,呵呵呵呵……”
黎老忍不住笑起來,隻覺世上荒謬滑稽之事,莫過于此。
誰能想到,被他和翠雲夫人視作尊貴客人對待的一個少年,卻竟是一個修為盡失的廢人?
“唉,還真是越活越膽小,差點被一個小家夥蒙騙了。”
黎老自嘲不已。
而聽到這番話,陳金龍他們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精彩,蒙騙?
難道蘇奕這次能在這山河殿宴飲,是蒙混進來的?
翠雲夫人也恍惚了片刻,眼神微妙道:“蘇公子,冒昧問一句,那紫瑞信符是你從哪裡得來?”
“蕭天阙送的。”
蘇奕随口道。
蕭天阙!
翠雲夫人美眸收縮。
黎老則再忍不住冷笑道:“蕭老可是名滿天下的武道宗師,曾位列諸侯,權柄滔天,其身份之尊貴,足以讓我等仰望。似這等存在,又豈可能将自己的紫瑞信符贈予你一個青河劍府的棄徒?
“荒唐!”
這最後的荒唐二字,直似雷霆炸響,震得衆人耳朵一陣嗡鳴。
誰都看出,黎老愠怒了。
這讓陳金龍他們無不亢奮起來,連他們都沒想到,蘇奕竟疑似是打着别人的幌子蒙混進來的!
這不就是在等于欺騙豐源齋?
如此一來,他蘇奕的下場豈可能好了?
這一刻,風曉峰、風曉然和阿飛他們皆緊張起來,驚疑不定。
蘇奕似有察覺到,目光看了過去,溫聲道:“别怕,這老東西若敢再聒噪,我割了他舌頭。”
此話一出,黎老臉頰都陰沉下來,怒極而笑。
他剛要說什麼,就被翠雲夫人冷冷阻止:“黎老,我隻認令牌,不認人!紫瑞信符在蘇奕公子手中,那他就是我豐源齋的貴客!”
黎老神色微滞,變幻不定。
翠雲夫人目光重新看向蘇奕,輕聲道:“蘇公子,紫瑞信符所代表的權柄,的确讓我也得敬重,可今日的事情,已不是這塊信符可以解決。”
“畢竟我們是豐源齋,不是蘭陵蕭氏,無法幫公子處理接下來可能遇到的麻煩。”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豐源齋不會和蘇奕計較,但也不會幫忙,等于是要袖手旁觀。
蘇奕微微皺眉,道:“看來,這令牌也就這麼點用處了。”
“什麼叫這麼點用處?”
黎老忍不住諷刺道,“這令牌若在蘭陵蕭氏的子弟手中,讓老夫親自給你端茶倒水都行!”
一個青河劍府的棄徒,卻竟還敢瞧不上紫瑞信符,這是人說的話?
“想給我端茶倒水,你還遠遠不夠資格。”
蘇奕一陣搖頭,這老東西未免太可笑。
黎老愣了一下,旋即氣得兇腔起伏,老臉憋得漲紅,怒道:“夫人,你看到了嗎,這小子何其狂也!”
翠雲夫人那等錦繡玲珑的城府,都不禁皺了皺眉,旋即歎道:“黎老,忍一忍,就當給紫瑞信符主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