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寶擡起頭,看着這個面目慈祥的老人,他想着這該是山上某位老前輩才是,他連忙擦了擦眼淚,對着老人行禮,然後才想起老人之前的問題,趙大寶也沒有多想什麼,低聲道:“弟子師父是山上的掌律陳嵊。”
陳嵊?
老人想起了這個名字,對于老人來說,這輩子活得太長,那麼認識得人便會太多,在北海的時候,老人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那些普通百姓,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的姓名,但是很清楚那些人的容貌。
那些人不是他親近的人,所以很快他便能夠把他們忘記,很快很快。
哪怕他在北海待得時間足夠長。
但是也有些名字是他知道的,也忘不掉的。
就比如說當年他曾經收過一個徒弟,那個年輕人的名字叫做許寂,當然,後來便成劍山掌教,可在許寂之前,他便是劍山的掌教。
許寂是他的徒弟,陳嵊是許寂的徒弟,而這個趙大寶,又是陳嵊的徒弟。
按輩分來說,這個孩子應該叫他一聲師祖。
這個老人,自然也不是旁人,就是孟晉。
孟晉離開劍山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是孟晉正直壯年,氣皿鼎盛,離開劍山是為了去尋找滄海契機,而許寂也才入滄海,那個時候許寂的确便已經收了好些弟子了。
秋風滿,盛涼,謝陸,洗初南,陳嵊,再加上一個柳依白。
陳嵊便是除去謝陸之外的小師弟,那個時候也是孟晉最看好的年輕人,其實不是旁人,就是陳嵊。
看着這個小家夥,孟晉眼裡有些慈愛的意味。
再臨舊地,誰也沒有想過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這個和他有千絲萬縷關系的孩子。
趙大寶擦幹眼淚,低聲問道:“老前輩您是誰啊?”
孟晉揉了揉這個小家夥的腦袋,說了一句孟晉。
能夠知道孟晉這兩個字的年輕人,不多了。
可趙大寶先是一愣,忽然便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跌倒在了地上,有些驚恐的說道:“師祖……您不是已經死了嗎?”
别的弟子可能不認識孟晉,但這些别的弟子裡,絕對是不包括趙大寶的,趙大寶上山之後,因為陳嵊總是神出鬼沒,因此趙大寶沒事的時候,便去很多地方看過,有某個叫做祖師堂的地方,便懸挂着這位的畫像,那是曆代劍山掌教的畫像,都有,上面還有靈位,有靈位,自然便有名字。
許寂在最後面,在許寂前面的便是孟晉的靈位和畫像。
所以趙大寶知道,這位就是他的師祖,就是劍山之前的掌教。
孟晉先是一怔,随即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距離他離開劍山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即便是現如今的掌教吳山河都沒有見過他,誰知道自己在這裡說了一個名字之後,便有人認出了他。
孟晉覺得很意外,他看着趙大寶,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要上山,要不要一起?”
趙大寶現如今對孟晉的身份還是表示懷疑态度,因此并沒有接話,孟晉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強求,隻是自己緩緩的朝着山上走去。
趙大寶站在原地,但片刻之後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