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生在群山之間。
當草木入了霧山之後,這裡也很平靜。
在某處山林裡,有個來自大餘的野修看着那面乾坤八卦鏡,沉默了很久。
在他身後,有個同樣是野修的年輕人看着自家兄長,輕聲問道:“兄長,你當真要去試試?”
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不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
就是因為那面乾坤八卦鏡。
那可是聖人的法器。
那就是說聖人在看着這邊。
這次霧山之行,是人族和妖土的較量,但說準确一點,就隻是三教和妖土的較量,和野修們沒有關系。
但是這一次進入霧山的人數之多,已經超過了平常。
往年三教每次隻出一人,這三人之力探索能探索了多少?
聖人洞府裡肯定還有很多好東西。
這怎麼不招人眼饞?
那野修看着那面乾坤八卦鏡陷入了沉思,然後很快便回過神來,苦笑道:“修行本就不易,若是不搏一搏,怎麼會有出路?”
“兄長,那可是聖器!”
年紀稍小的那位野修提醒道,他不願意自己的兄長前去冒險。
“阿水,若是不搏一搏,恐怕一輩子也就是這般了。”
說完這句話,這位年紀不大的野修提氣掠向那道彩虹,然後在彩虹上疾馳而去,很快便到了濃霧之前。
他有些不可置信,原來這般簡單便能入霧山。
他有些開心。
停留在橋上,往後看了看。
似乎是在尋找某人。
阿水看着彩虹橋上的兄長,也有些不可置信。
可下一刻,那乾坤八卦鏡忽然生出一道絢爛光華,直接将那野修腰斬。
皿灑高空。
那野修從橋上滾落下來。
阿水竭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他早說沒有這麼容易的。
可兄長為何不相信?
……
……
不止阿水一個人看着這邊,還有很多人也在看着那野修。
在東南方向的一片林子裡,有一波野修,大約人數在十五六人。
為首的中年男人神情平淡,看向另外一個拿着樹枝在地上劃着的什麼的老人,随口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機會?”
老人擡起頭,認真的說道:“不能在橋上待一刻鐘以上,不然便一定會被那道光給斬殺在那裡。”
中年男人皺眉道:“若是那些被選中的三教弟子也不知道此事,會不會被斬?”
老人皺着眉頭,有些不确定的說道:“想來那些人是會有什麼索引的,無論在彩虹橋上待上多久,都沒有多大的關系。”
中年男人這便問道:“要是咱們殺了那些三教弟子,搶來索引?”
老人搖頭道:“萬萬不可,且不說那些人最差都是太清境的高手,即便是真有被我們所殺,難免沒有人查,若是查出了之後,恐怕咱們都是滅頂之災!”
中年男人皺眉道:“那便隻能在那八卦鏡下過去?”
老人點點頭,“唯獨隻有此法了。”
中年男人咬着牙,皺眉道:“說到底,還是得去。”
他和之前那個野修一般,都認為霧山可去,哪怕要在裡面待上三五年,但那些法器或是别的什麼聖人遺物,對他們來說,便真的是世間少有的東西。
必須去。
中年男人站起身。
一身氣息随即散出。
竟然還是一位朝暮巅峰的野修。
他看着那彩虹橋,然後便從山林當中消失了。
一衆野修跟着他從山林裡消失。
隻剩下這個老人。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緻。
老人看着那邊感歎道:“明知山有霧,偏向霧山行。這句話倒是一點都不假。”
說着話,老人便想喝口酒。
可誰也想得到。
身後蓦然卻生出了一道劍光。
有個面色淡然的中年男人一劍遞出,片刻便收劍。
然後接住了酒壺。
老人倒了下去。
那中年男人腰間别起酒壺,很快便落到了那座彩虹橋上。
然後他隻是瞥了一眼那乾坤八卦鏡,然後整個人便走到了霧裡。
他走進了霧裡,他之前也有很多人走進了霧裡。
他之後也有很多人走進了霧裡。
霧山裡絕不會隻有那麼十幾個人族和十幾個妖族。
這件事至少已經确定了。
……
……
彩虹生于群山之間,這是一幅很美的畫。
雲端上坐着的幾個人,俯視看着這幅畫的時候,沒有半點表示。
甚至他們之前看着那些野修也好,還是别的什麼劍士也好,走進霧山的時候,也沒有半點表示。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