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看起來如同一座大山一樣的仙舟,隻有船頭從那個天幕上的豁口露了出來,其餘的都還隻是五彩霞光,看不真切。
但此刻既然已經被朝青秋一劍逼退,那整條仙舟便當真的并未入到人間。
“賤民!”
天幕上的那個豁口裡,傳來了憤怒的聲音,大概是那些天外修士沒有想到,他們第一次耗費了不少功夫的嘗試,竟然都沒能進入人間,便宣告失敗了。
他們對于這個結果相當不滿意,而不滿意的根源,其實還是在于耗費的東西,而不是造成的事實。
天君們要讓這條仙舟來到人間之外,本來便要耗費不知道多少心力,可誰又知道,到了這天幕之外,竟然進入人間,又是一件難事。
朝青秋沒有看到那條仙舟上的光景,隻是因為他身在人間,而沒有去到天外而已。
而此刻就在天幕之外,那條通體如同五彩霞光的仙舟便懸停在天幕之外,船身十分巨大,五彩霞光包裹那條仙舟,即便是就在仙舟之前,境界不夠的修士也很難看清楚仙舟上到底有些什麼。
此刻的仙舟船頭,有一個身着灰色衣衫的老者站立在前,他的那一身灰色衣衫,上面有大道氣息不斷生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極為不凡,想來便是這條仙舟的主事者,也是這一次天外修士的領頭人。
他站在船頭,視線落到仙舟上的某道白色痕迹上,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
“宗主……”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後已經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生的好看,身材高大,英武不凡,隻是看起來有些儒雅,絕非莽撞之輩。
“之前那一劍……”
之前仙舟消耗重寶,合衆人之力總算是要強行從那個豁口裡擠進人間,可是船頭才越過豁口,便遭遇了一劍。
那一劍,雖然不足以讓仙舟就此受創,但是也不簡單,甚至于讓他們不得不退回這天外。
“宗主,之前那一劍,難不成是到了準君的境界?若是如此,咱們這一群人,過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如何決斷,還請宗主三思。”
那個中年男人很是擔心,他從未聽過揮出一劍便能夠在仙舟之上留下痕迹的人,那種能力本該是天君這種境界的修士才能有的。
“準君……”
老者搖頭道:“這一劍固然不凡,能在仙舟上留下如此痕迹,但若是說那人便有準君境界,這種說法便說不過去,這一劍能夠在仙舟上留下痕迹,源于仙舟越過那條路,受了很大的損害,但那人,的确不凡,即便是我,恐怕是初入極道了,加上有這方天地相助,想要斬殺他,要廢去一些功夫。”
作為這群天外修士的領頭人,又是某一宗門的宗主,他的境界早已經到了極道之巅,除去一步,就能夠邁入準君行列。
是這條仙舟上的最強一人。
依着天君們的推算,如今這片天地的修士再如何厲害,大概也在極道之下,人道之巅。
“即便他是準君,我們也退不了,天君們花費了大代價,隻打通了來時的路,仙舟返航,已經承受不起了,因此退路便是死路,隻有完成該完成的,天君們才會再出手,徹底打通通道。”
老者心裡很清楚,這一群人來到這裡的目的。
中年男人問道:“宗主,那我們何時再重新開辟前路?”
之前耗費心力的一次嘗試被一劍阻擋,會有第二次,但不一定是此刻。
老者看着前面的那個豁口,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仙舟損毀嚴重,不可進行第二次猛烈相撞了,用仙刃破開那個口子吧,直到能容仙舟通過便可。”
中年男人皺眉,仙刃雖然是他們那個世界最鋒利的武器,但是用來破開一個世界的屏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這個過程會很漫長。
而船上真正的高手,一定不能出手,因為在之後的大戰裡,他們會是最重要的戰力,而他們不出手,這個進程便會更慢。
“數萬年都等過來了,如今這幾年,十幾年,如何又等不了?”
老者說是如此說,但還是默念法訣,祭出一柄看着便覺得不凡的兵刃,那是一柄仙兵,隻是并不算太大,落到那個豁口之後,有一條白色的繩索便連上了刀柄,繩索連在刀柄上,另外一邊綁在船頭,然後仙舟開始緩緩朝着另外一邊緩行。
有一個修士已經來到船頭,将自身氣機灌入那條仙索上。
仙舟緩行,看這個樣子,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将那個豁口變得能夠讓一條仙舟進入人間。
至少也還有幾年光景。
老者看着這一幕,神情平淡說道:“我們的時間也不長了,早些做完這些,早些回去吧。”
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點點頭,對此深有感觸。
他們不是不可以舍棄仙舟,就這樣進入那方天地,但是仙舟太過重要,若是那個世界裡也有天地壓制,仙舟還能替他們扛下。
而且最為主要的則是,他們被那道劍光着實吓了一跳,不知道那個世界到底有些什麼,要是貿然進入,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