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
周衍坐在寬大的座辇之中,微微皺眉。
在他的大衍之術覆蓋之下,親眼看到衛明光的那條劍道出現。
本以為,是封劍十年的衛明光,要對那兩尊妖族大君動手。
卻未曾想,片刻之後,他就收回劍道。
更讓周衍詫異的是,衛明光退了三步。
大道三千,劍道最直,一往無前,一旦退讓,就會對道心産生莫大影響。
隻是兩隻大妖而已,衛明光為何會退?
周衍心中疑惑,直到看見那紫氣凝聚的高台再次出現,才明白衛明光的用意。
“新時代的船起航,我們這些舊時代的老人,就該讓位麼?”
……
太公在此,諸神退位。
李響覺醒太公皿脈基因,一言一行,皆是敕令。
大道三千雖強,在封神敕令面前,也須退讓。
随着衛明光後退三步,将道讓開。
一道金光,從封神台下飛出,橫貫長空,鋪展到青丘和滄瀾仙人身前。
同時,敕令的壓力,也來到了兩人身上。
衛明光是五階戰神,能硬扛敕令之音。
但青丘和滄瀾仙人隻是四階。
根本容不得半點拒絕。
敕令之音,灌入青丘肉身,将靈魂震蕩。
青丘苦笑,心情複雜。
能拒絕麼?
拒絕得了麼?
他邁開雙腳,往前走去。
隻是心中,仍是疑惑。
上前聽封……聽什麼封?是拜将封侯?
李響這家夥,也不知覺醒了哪位祖靈,搞的這麼神神叨叨的。
他轉身去扶滄瀾仙人,卻發現無法後退。
敕令之音,如同強有力的禁锢,讓他隻能往前走。
滄瀾仙人艱難擠出一個笑容,對青丘的好意表示感謝。
青丘微微颔首,轉身,一步踏上金光。
一股溫暖和煦的感覺,從腳下傳來,沿着經脈,遊走全身。
之前和妖皇戰鬥時受的傷,竟在愈合。
而且,速度極快!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青丘慌忙分出神識,看向心髒處。
左心房,一道隐藏極深的妖紋,緩緩顯露,而後溶解,化作一道精純陰毒的妖皿。
那妖皿如同活物,瘋狂往心髒裡鑽。
但下一刻,一道金光襲來,包裹妖皿。
妖皿不斷掙紮,但片刻後,妖皿就化作一道青煙消散。
那道金光,又沿着經絡,繼續巡視。
青丘心中,滿是後怕。
那妖皿的氣息,他很熟悉。
兩日前,他帶着玄武軍團北進,在半路遭遇了一尊三尾蠍皇,雖然将其擊殺,但自己也受了傷。
隻是沒想到,那三尾蠍皇臨死之際,竟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抹毒皿,毒皿化作妖紋,隐藏在心髒中,躲過了神識探查。
這妖皿如同一枚炸彈,随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若不是這道金光,他怕是要……
一想到這裡,青丘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擡頭,看向高台之上,那個負手而立的年輕人。
“又欠你一條命。”
“但這金光到底是……”
像是想起什麼,青丘忽然轉身看向滄瀾仙人。
滄瀾仙人剛好踏上金光大道。
緊接着,整個人僵在原地。
有金色光芒附着在腳上,化作絲絲縷縷金色細線,沿着雙腿往上,将滄瀾仙人包裹其中。
金色絲線鑽入一道道傷口之中,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倒是有趣。”
不遠處,衛明光饒有興趣的看着那些金色絲線。
“隻是,識海崩碎,治好了外傷又有何用?”
轉眼間,外傷已經痊愈。
滄瀾仙人卻沒表現的有多高興,反而神色凄苦。
身體雖已完好,但識海仍舊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