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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山山頂大殿

　　面南朝北。

　　北方盡頭是如來佛祖。

　　兩邊是三千揭谛、五百羅漢、金剛、菩薩、衆佛。

　　假龍樹菩薩、真釋宗臯、孫悟空，立在大殿中間。

　　孫悟空拱手拜道：“上告我佛，如今，我暗中護法宋朝西行求法一行人，行經女兒國時，遇到真假釋宗臯即真假龍樹菩薩，特請我佛辨别真假！”

　　如來佛祖：“孫大聖一路辛苦，且旁邊歇息。”

　　孫悟空：“多謝!”往旁邊走了幾步，也不就座，看着佛祖如何處理這真假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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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論菩薩真假

　　如來佛祖走下蓮台，踱了幾步，道：“龍樹菩薩，多日不見！”

　　假龍樹菩薩回禮：“見過佛祖！”

　　孫悟空旁邊抓了抓後頭皮，問佛祖：“都是真的？”

　　佛祖：“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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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佛

　　孫悟空又問：“那這龍樹菩薩，曾說‘在女兒國成佛，極樂龍樹佛，女兒國改名極樂龍樹佛國’。在女兒國欺男霸女，這是否也對？”

　　如來佛祖沒回答他，而是問龍樹菩薩：“龍樹，我且問你，佛為何意？”

　　龍樹菩薩：“佛者，佛陀也，圓滿成就者。佛法無邊、神通廣大。”

　　如來佛祖：“你隻看到了外表，隻看到了法力，沒有看到本心。觀音菩薩，請回答下，佛的本意。”

　　觀音菩薩：“佛，本意為慈悲。”

　　如來佛祖：“法力，是為刀。人心，是為持刀者。人心若是慈悲，持刀則為佛，捍衛公平正義。人心若是貪欲，持刀則為魔，滿足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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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戒律

　　龍樹菩薩：“你說的倒是好。但佛教戒律森嚴，比丘戒有二百五十條，比丘尼戒有三百四十八條。有幾個能做到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始終如一？遠父母妻兒，滅人欲，讓人族如何繁衍？沒了人族，若哪天佛教遭逢大難，豈不是斷了根？”

　　如來佛祖：“關鍵是慈悲心。若有慈悲心，出家可，居家亦可。

　　就如同凡間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可能所有人都去當官、治理國家。需要有平民耕種生産糧食，需要有官員處理訴訟争執、治理水患旱災。

　　出家人，也不是要求所有人出家。出家人，也可以看做官員，是治理疏導皇帝、官員、民衆的心靈，讓萬民秉持一顆慈悲心，兄友弟恭、鄰裡友善、朝野同心等。用戒止惡修善，用定息慮澄心，用慧破惑證道。出家人，要有大慈悲心，要有過人天分，要有恒心，要沒有家事拖累。

　　沒有大慈悲心，是為邪道。

　　沒有過人天分、沒有恒心，無法迅速撫平萬民的心裡痛苦，則愧對萬民的供養。

　　有了家事拖累，比丘尚且罷了，一旦成為護法、羅漢、金剛、菩薩、佛，就如凡間中的官員，掌一教之資、萬民供奉，私心太重，如何不會假公濟私？”

　　龍樹菩薩：“想沒有家事拖累，難。想不假公濟私，難。你不也是有妻兒？你兒子羅睺羅出生才七天，你就出家去了。後來羅睺羅刻苦修行，成為你的十大弟子。羅睺羅尊者，你心裡自始至終，一點埋怨都沒有嗎？耶輸陀羅尊者，你呢？

　　紹興七年，我曾在婺州天甯寺遇到釋智朋，他寫的一首詞，甚得我心：

　　‘木落千岩，秋空如洗。向這裹轉得身去，可以移星換鬥，轉位回機，百尺竿頭，纖塵不立。向這裹進得一步，殺活縱擒，縱橫自在。須彌無頂，滄海無底。’

　　縱橫自在逍遙，甚得我心。”

　　（紹興七年，公元一一三七）

　　佛祖：“隻求自在逍遙，是讓人欲主宰人生，與做佛、克己為公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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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離

　　龍樹菩薩：“活的憋屈，哪有活的縱橫自在好？現如今，咱倆暫時誰也說服不了誰，那讓大家站站隊，看站你那的人多，還是我這的人多？你不要限制手下的自由，可否？”

　　如來佛祖：“行，今日我就看看，這佛心，修的如何？”

　　龍樹菩薩：“大家可想好了，千萬年來，機會就這一次，是活的憋屈，還是活的縱橫自在，大家開始選吧。到時候，我帶大家，另立佛教旁支，逍遙自在！”

　　如來佛祖閉目不語。

　　盞茶功夫，沒有聲音。

　　龍樹菩薩：“再過兩盞茶的功夫，如果還是沒人，我拔腿就走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接下來的千萬年，你們繼續憋屈的活吧！”

　　過了會，如來佛祖耳邊，隻聽嘩嘩人腳步響。

　　又過了兩盞茶功夫，如來佛祖睜開眼。

　　這一眼，隻氣的如來佛祖無名火起！

　　隻見南邊，也是三千揭谛、五百羅漢、金剛、菩薩、衆佛。

　　更可氣的是，大殿南頭，龍樹菩薩盤膝坐在蓮台上，旁邊，如來佛祖的惡身，也盤膝坐在蓮台上，兩人地位相當。還有個孫悟空的惡身，正蹲在如來佛祖惡身的蓮台旁邊，用一根小棍子小心敲打蓮葉，似乎在琢磨什麼？

　　如來佛祖惡身，皺着眉頭看着孫悟空的惡身：“我說，你别一直敲我的啊，你敲龍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