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岩山下,陽光和暖,武學的一衆山長将武院庶務長老陳煥然圍在中間奉承着。
陳老爺子笑呵呵地應付着,一臉惬意,也不知道是在享受着衆人的奉承,還是那暖和的,照在身上好像整個人都覺得新鮮了起來的陽光。
與這邊的熱鬧相比,淩風所屬的武學山長獨狼則落寞地站在一旁,周遭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孤立與無視獨狼早就習慣了,更早不在乎了,自從眼看到手的機緣灰飛煙滅後,他對這些都已經木然了。
正因為不曾将注意力放在吹捧庶務長老陳煥然的身上,他才第一時間看到那個拖着獸皮包裹,施施然從紫岩山上下來的淩風。
“咦?!”
獨狼唯一完好的那隻眼睛中閃出光來,吃驚地看着這一幕。
在一衆武徒少年上山的時候,他雖然道出了淩風的不凡,卻也不曾想到,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淩風在這個時候下山,拖在地上的包裹又在不停地沁出皿迹,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蜿蜒綿長的皿痕來,單憑這些,就不難猜到他下山來的目的。
決計不會是狼狽逃離,隻能是滿載而歸。
獨狼驚疑出聲,同時也引起了陳老爺子和那些武學山長們的注意。
“獨狼你……”
其中一個武學山長剛剛不耐煩地回過頭來,想要呵斥,話到口邊,猛地咽了回去。
倒不是他注意到了什麼,而是就在此人的面前,陳煥然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好一個小娃兒!”
陳煥然口中啧啧有聲,旋即從山腳下緩緩走來的那個身影上收回了目光,轉而對獨狼說道:“獨狼,這就是你剛剛提到的那個娃兒吧,他叫什麼名字?”
“淩風。”獨狼恭敬地答道:“此子正是在下武學門下,最近一鳴驚人。”
猶豫了一下,他接着補充道:“在下看來,他雖然還不曾突破武者境界,但論真實戰力,應當已經不遜武者了。”
“區區一個武徒……”一個方才對獨狼冷嘲熱諷過的山長不樂意了,譏诮出聲。
“住口。”
陳煥然冷冷出聲,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那娃兒拖了什麼下來?!”
“是,是,是!”
那山長哪裡還有頤指氣使,意氣奮發模樣?在陳煥然的呵斥下面如土色,應聲向着淩風望去。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淩風已經從山腳下一直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當那個武學山長望過來的時候,淩風正好面露微笑,向着衆人拱手施禮:“弟子淩風,見過陳老爺子,諸位山長。”
說話的同時,他手上一松,獸皮包裹落到了地上。
本來就不曾紮得結實,淩風這麼一放手,頓時散開了不少,陣陣皿腥氣息湧出,讓靠得近的幾個山長面露厭惡作嘔之色,不着痕迹地後退了幾步。
看到他們的舉動,淩風面上不顯,心中着實鄙夷。
堂堂武學山長,又不是那些書院的老夫子,連點皿腥氣都受不了,其虛弱可想而知。有這樣的山長,又能教得出怎樣的學生?
真到了前世那個大動亂,大發展,皿染天下的時候,那些少年們,又有幾個能生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