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修陡然間打了個寒噤,他沒想到對面這個年輕的陳某會這麼剛,更沒想到這滿天神祇會這麼慫。
一把劍,就能威懾全場?!
早知道神界現如今變得這麼孱弱,魔道同類們就不用這麼辛辛苦苦的一個一個暗度陳倉了啊……
袁貞倒是開心了,還有點慚愧,暗想:大仙就是大仙,諸神草草,諸臣束手,唯山公氣吞萬裡如虎!自己先前倒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違背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聖人言啊,到底還是自己的修為不夠!
林、田、吳、劉更是開心,信仙長不發慌,信恩公得永生!恩公仙長真是個令人陶醉的男子!
陳泰清得意洋洋的在包廂内安然坐下,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就說麼,老子英雄兒好漢,義山大有他爹年輕時的風範啊!這些裁決官們也是幼稚可笑,就憑這點陣仗也想拿下我兒?呵,真傻真天真!”
唯有無垢道長不那麼開心,本來還想表現一下的,現在怕是沒有機會了,仙長又把風頭全都搶走了啊。
……
場中,上陽宮神正對陳義山行賠禮:“陳仙長,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了,方才得罪了!”
一聽陳義山說出自己的事迹,諸神哪還能不知道他是誰呢?
颍川郡陳義山陳大仙,法力無邊嘛!
天寶山誅邪神,河東郡抓兔妖,法天象地大戰洛神娘娘,颍川郡手屠金先生,天雷地火把老颍神打的灰飛煙滅,飛劍千裡取蛇頭,江神公子上門送禮都被毒打,陽武縣追殺狐狸精滅人家一窩……
還有,據說陳大仙還曾經在雲夢山打過大河神一耳光,大河神臉腫了半個月都不敢吭聲……
還有還有,據說陳大仙跟洛神娘娘不打不相識,因恨生愛,暗中漸漸有了一腿……
總之,陳大仙的種種光輝事迹,經過各地城隍們的宣揚,在整個神界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上陽宮神怎敢不賠禮道歉?
他還暗暗擦了一把汗水,心想:早知道是這個煞星,我還跟他打個屁啊!這下可好,一個照面,神器都被幹沒了!偏偏京師首座大城隍對他還敬仰佩服的很,總說多虧他祛除神界敗類,糾正不良風氣,神交已久無緣得見……這下告狀都沒地告去!
“嗯,不知者不為罪。”陳義山稍稍點了點頭以示無妨。
倒不是他托大,不給上陽宮神還禮,隻是怕一個大揖下去,又拜倒好些神。
“陳仙長當真确定這位顫國師是魔類?”
上陽宮神既然知道了陳義山的身份,又見他如此決絕的針對顫修,心中便狐疑起來,暗想:以他如此廣大的仙法,犯不着跟一個凡夫俗子國師這樣置氣啊!其中必有緣故!
陳義山道:“他是魔氣附妖,絕不會有錯的,你們看不出來,大概是修為不夠吧。京師首座大城隍怎麼還不來?我已發神谕請他來鑒别此魔真身,首座城隍近在京師,忙些什麼竟至于無法脫身呢?”
“仙長莫急,首座不在廟裡,而是入宮去見皇上了,大概沒收到仙長的神谕,小神這就去宮中請首座過來!”觀風殿神在旁邊拱手說道。
陳義山點了點頭:“有勞神尊了!”
那觀風殿神立刻化作一道陰風去了。
……
諸神突然對陳義山客氣起來,諸臣也不免茫然。
袁貞卻覺倍有面子,扭頭對張暢說道:“郎中令,其實,這位陳仙長就是颍川郡代太守陳泰清的兒子,是那位誅滅颍神父子,揪出無惡不作前太守的人啊。”
張暢“哦”了一聲,這才恍然:“原來是他!端方你既然早認識陳仙長,為何不說?”
“呵呵~~”袁貞得意的一笑,道:“下官跟山公是朋友,山公交待的,不可招搖嘛。”
葉決明不悅道:“看你現在招搖的!”
袁貞瞥了一眼葉決明,幸災樂禍道:“大行令,下官去颍川郡的時候,倒是聽聞了一些有關葉仙娥的事情。”
葉決明翻着白眼道:“什麼?你一個監察禦史,能聽到什麼?”
袁貞道:“葉仙娥現居颍川,就住在陳府,她早拜了陳仙長為師,也就是說,陳仙長确确實實是雲夢的掌教仙師。你剛才罵仙長是怎麼罵的?”
葉決明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愣了半天,他顫抖着手怒指袁貞,急吼吼道:“你,你怎麼不早說?!”
袁貞笑嘻嘻道:“下官的嘴沒有大行令的快啊。”
葉決明大罵道:“滾!”
……
顫修眼瞧着風頭轉向,又見觀風殿神去請京師首座大城隍來,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大宋,也就這樣了,真是令本國師失望啊,呵呵~~”
他發出一聲譏笑,道:“滿天神祇,遍地聖徒,武士如狗,異士似豬,全然奈何不了一個搗亂的修仙者。既然如此,本國師也就失陪了!”
拂袖,轉身,顫修健步如飛,往擂台下奔去。
事情不妙,自然先走為好。
可是剛走出去幾步,勝雪白的麻衣就在他眼前飄蕩了。
“我讓你走了嗎?”陳義山目如鷹隼。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