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收回視線,不知何時天下起了雨,毛毛細雨,如絲,如光。
“又受傷了?”
石矶慢慢回頭。
一隻腳跨進院門的金袍道人身子一晃,眼神含憤帶羞又凄涼。
石矶伸出手,如光雨絲落在她手上,又穿過她指縫。
“拿來。”
金袍道人的羞憤與凄涼凝固在了臉上。
“什麼?”
“金刀。”
金袍道人兇口起伏,喉嚨發甜。
“别吐出來。”
淡淡的聲音很是無情。
已到嘴邊的皿,金袍道人又咽了下去。
石矶的手依舊沒收回,就那麼伸在雨中,涼着。
金袍道人用最悲戚最凄涼的眼神也沒打動石矶。
最後心如刀絞的取出了金刀,他的心在滴皿。
石矶接過,金光穿過光雨回了王宮。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石矶的聲音輕如毛毛細雨。
卻刺傷了金袍道人的心。
“那本就是我的!”
金袍道人目光駭人,諸般情緒一瞬爆發,恐怖的氣機漣漪橫掃如絲細雨。
石矶慢慢放下手,淡淡看着金袍道人道:“刀一直在王宮,你怎麼不去取?”
金袍道人嘴角蠕動,臉色難看。
石矶淡淡道:“一碼歸一碼,先前是你向我借的,現在我還回去了,你可以自取。”
石矶說完不再言語,光雨重新落下,她就那麼靜靜站在光雨中,如光如雨。
金袍道人頹然氣勢跌落,邁着蹒跚的步子走到石桌前,将自己摔在石凳上,如一灘爛泥。
庭院深深,斜風細雨不須歸。
道人以頭觸石桌,悶聲道:“我若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