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情僅僅就睡了一會兒,孟傳心就将他叫醒了。因為他身上還帶着傷,所以孟傳心要先替他療傷。
就在這時,南無詩闖了進來。一看到孟傳情,她似是松了一口氣,道:“你果真在這裡,真是吓死我了。”
“怎麼,你以為我會被他們抓走?”孟傳情好笑地看着她。顯然已感受到了南無詩的關心,孟傳情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的親切。他對南無詩,已不像先前那樣排斥,防備。
“你沒事就好。”南無詩笑笑,然後才注意到孟傳情身後,那個正在替他療傷的女子。“她是誰?”
“我是孟傳心。”孟傳情還未開口,孟傳心已自己說出了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武林莊的大小姐,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名頭的。
“孟凡塵的女兒?”果然,聽了這個名字之後,南無詩臉色一變,眼裡卻隐隐現出了殺氣。自從對孟凡塵起疑後,對他不由得生出一股恨意,連帶的對他的女兒也懷有深深的敵意。
“喂,我告訴你,她可是我的姐姐。”孟傳情感受到了她的敵意,伸手指着她,警告道:“最親最親最親的姐姐,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她,你懂麼?”盡管知道她那莫名的敵意是來自于自己的父親,但孟傳情卻毫不領情,直接表明了自己和孟傳心的親密關系,解除南無詩的戒心。
南無詩愣了愣,苦笑道:“我明白了。”她怎會不明白,連續用了三個最親,足以證明他們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她不禁仔細地打量着孟傳心。這個白衣女子始終坐在孟傳情的身後,單手抵着他的後背運功,另一隻手扶着孟傳情的左肩,支撐着他虛弱的身體。她的眼裡,隻有無盡的溫柔和絲絲擔憂,卻是讓南無詩放下心來。有這樣一個姐姐疼着他,至少他不會那麼孤單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南無詩忍不住上前查看,她對孟傳情的關心始終不減。
孟傳情道:“沒事,就是要休息幾天,外面的事,你幫我罩着。”今晚發生這麼多事,還不知道明天外面會亂成什麼樣子。
“外面的事,你就甭操心了。在我的地盤鬧事,我豈會讓他們好過!”南無詩語氣冷然,決心反擊。她看了看孟傳情,道:“你好好養傷,我有時間再來看你。”說完轉身離去。
“南無詩!”孟傳情突然叫住了她,“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吧?”
身後的孟傳心突然一怔,不僅僅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還因為孟傳情話裡間接的擔心。這話,聽起來像是不相信對方的能力,其實是變相的關心:如果你應付不來,我可以幫你。她疑惑的是,這個叛教聖女為何會在此地,又怎麼會與傳情有了這麼深厚的交情。傳情的防人之心那麼強,是不可能對一個人不熟的人流露出真感情的。
南無詩也聰明,明白他話中的另一層意思,笑道:“我的手段不比你差。”說完,飄飄然離去。
孟傳情撇撇嘴,見姐姐正瞧着他,便不再隐瞞,将自己與南無詩相識的經曆全都告訴了她。
飛龍引因為昨夜的戰鬥,今日已遣散了客人,關門休整。午時,客棧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南無詩看着靜靜地坐在桌邊的冉必之,眉目一挑,這家夥突然出現在這裡,會與昨夜的事有關系嗎?
南無詩認識冉必之是在數年前。那時冉必之還很年輕,他和冉弄衣憑着一刀一毒将江湖攪得天翻地覆,被冠上了江湖第一魔頭的稱号。他們也就是在那時有所交集,後來,兄妹倆被江湖中人圍攻,下落不明,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數月後,當冉必之再次出現在衆人眼中時,每個人都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由其是,這個人還變強了,狠厲作風更甚當年。
冉必之加入糊塗堂是個秘密,極少人知道。此時,他出現在這裡,因為太過巧合,讓南無詩起了懷疑。她斟酌片刻,便開口試探道:“這位客官,我們今日不待客,你還是另找一家客棧吧!”
冉必之猛地将陌陽刀插在桌上,緩緩道:“如果我非要住在這裡呢?”
南無詩眼神一變,正欲說什麼,就見勞桑心從樓上走了下來。她的腳步有些虛浮,扶着欄杆而下,清麗的身影比昨日更加消瘦。南無詩看着她,道:“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可以休息。反正這兩天客棧要修院牆,沒什麼客人。”
“晌午了,需要我做飯嗎?”勞桑心淡淡回道。
“晌午了?”南無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看了冉必之一眼,對勞桑心道:“你先招呼他住下來,我還有事。”然後匆匆離開了。
“她,有些可疑。”勞桑心看着南無詩的背影,皺眉思索片刻,道:“必之,你去跟着她。”
冉必之話不多說,直接提刀出門,迎面走來一人卻讓他停住了腳步。勞桑心上前一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對面,遂問道:“她是誰?”
“堂主喜歡的女人,孟傳心。”
勞桑心微微張大了嘴,她沒聽錯吧?必之說那是堂主喜歡的女人?吃驚之餘,她還是不忘盤問清楚:“她為什麼在這裡?”
孟傳心是出來給弟弟弄午餐的,誰料這麼巧就碰上了這兩人。她看着冉必之,佯怒道:“你為何騙我?他根本不在這裡,對嗎?”
冉必之突然笑了,“想不到你竟然那麼怕他。”
孟傳心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身離開了客棧。她本想在廚房裡弄點吃的,現在看來,隻能去外面買了。
勞桑心見冉必之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孟傳心,昨晚離開的時候,明明帶走了包袱。”可是現在,她卻打着空手。
“跟着她。”勞桑心話一出口就遭了冉必之的白眼:你以為我會分身麼?
最終,二人決定一人跟一個。一個時辰後,兩人無功而返。南無詩進了一家酒樓後就失去了蹤迹,孟傳心買了燒雞饅頭,直接離開了鎮子,冉必之便沒有再跟下去。
勞桑心回到客棧後,進了房間,片刻後,突然摔門而出,飛快地離開了客棧。冉必之追上她,“你去哪?”
“别跟着我!我去霍府!”勞桑心走的很急,留下冉必之一頭霧水。
霍春秋在霍夫人的房裡照料着,當聽說外面有一個飛龍引的廚娘找他時,跑的比兔子還快。霍夫人因為好奇,勉強起身,站在門口,聽着院中的兩人談話。
“桑心,你怎麼會來這裡?”霍春秋的喜悅之情顯而易見。
“我是來找你要解藥的。”勞桑心開門見山,直接說出她的目的。
霍春秋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昨晚的刺客,是你?”
“沒錯。你會給我解藥嗎?”勞桑心的語氣冷淡,一點也沒有求人的姿态。
“為什麼?”霍春秋有些煩躁,他還發誓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兩個人,但如果是眼前這個他喜歡的女子,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