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神色肅然,站出來大聲道:“張繡,既然要比試箭術,就把曹安民帶出來吧。人一直在你的營地中,如何射箭比試?”
張繡道:“不急,不急!”
面對典韋,張繡沒有半點的焦急和慌張,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
目光一轉,張繡看向曹操,緩緩道:“要射箭比試,也要照顧到雙方的訴求,總不能我把人搬出來,你曹操就直接發兵來搶人,那我可就虧了。”
“當然,讓典韋到我的營地中來比試較量,曹公肯定也是不願意的,會擔心我調集士兵伏擊典韋,所以我的打算是,安排士兵押解曹安民出營地,在營地外二十步之内比試。”
“這樣的距離,在我軍中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同時,也會有士兵在曹安民身邊,隻要曹公稍稍有任何的異動,士兵便會先一步斬殺曹安民。”
“至于我和典韋,都在營地外的二十步這一條線上,距離曹安民八十步進行射箭。”
張繡說道:“曹公,你意下如何?”
曹操暗道張繡謹慎。
在這樣的前提下,竟然還能如此小心,當真不簡單。
曹操颔首道:“你的考慮很周全,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張太守,這是你我之間的君子協定。等會兒敗給了典韋,可不要林陣反悔。”
張繡說道:“我張繡行得正,坐得直,自會踐行諾言。”
他回答得擲地有聲。
甘甯站在一旁,聽到張繡的打賭,皺眉道:“主公,您何必和曹操對賭呢?我們有曹安民在手,就占據了優勢。萬一失敗,可就棘手了。”
張繡臉上盡是自信,說道:“興霸,我不會敗的。更何況,這不是什麼大事。”
他大手一揮,士兵押解着曹安民走出營地。
與此同時,營地内的弓箭手快速就位,全都挽弓搭箭,瞄準曹安民的方向。隻要曹操有任何的異動,不僅曹安民身邊的士兵會發動攻勢,營地内的士兵也會射箭。
這是張繡的震懾。
張繡就位後,靜靜等着典韋來。
賈诩望着神态自若的張繡,看着一旁有些擔憂的甘甯,輕笑道:“甘都尉,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擔心大人。”
甘甯沉聲道:“先生,典韋不簡單,也不易對付。你,難道不擔心主公落敗嗎?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縱然主公厲害,也極可能遇到更厲害的人。”
賈诩道:“就算典韋赢了,那也沒什麼。”
甘甯瞪大了眼睛,失聲說道:“那還沒什麼?我們如今,就靠曹安民才占據優勢。一旦丢失了曹安民,對我們來說,便再也無法遏制曹操。”
賈诩捋着颌下的胡須,問道:“誰說要丢失曹安民?”
甘甯道:“主公和曹操定下了君子約定,一旦失敗,就得釋放曹安民。”
“你錯了!”
賈诩笑吟吟道:“你仔細的回憶應下,大人剛才說的話,是願意釋放曹安民,任由他離開。以曹安民如今的身體狀況,給他松綁了,他能自己離開嗎?他無法離開,而大軍在一旁,曹操怎麼敢輕易來奪取曹安民呢?”
嘶!
甘甯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文和先生,恐怕您多慮了吧?主公既然答應了曹操,就不至于要違背約定。”
賈诩道:“所以你甘甯,隻是一個普通的都尉,而大人在短短時間,就已經是南陽郡的太守,掌控了整個南陽郡。”
甘甯道:“我的确是不懂。”
賈诩道:“你信不信,一旦典韋失敗,曹操也一樣會賴賬的。他不可能,将身邊的心腹謀士郭嘉交出來。”
甘甯道:“難道曹操也要違背君子約定?既然是這樣,雙方對賭,又有什麼意思呢?”
賈诩道:“唉,你不懂。”
和甘甯說話,賈诩快對牛彈琴,實在是無法說清楚。
賈诩眼眸轉動,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如何?”
甘甯道:“什麼賭?”
賈诩當即說了賭博的内容,甘甯聽完後,一副震驚的神色,說道:“先生,曹操不至于如此陰險吧。”
賈诩道:“賭不賭,就一萬錢而已。對甘都尉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