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陰雨霏霏。
趙王與成都王從王辇上下來,侍從則是撐起雨傘。
“我們兩人,好歹也是去幫陛下做事,這前面,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趙王對皇帝沒有前來迎接,或者說是沒有派人前來迎接,心裡還是有些膩歪的。
成都王就無所謂了。
“我們兩人雖然是去赈災,但做的事情,都不夠讓陛下滿意的。”
趙王就不用說了,說是去赈災雍州,其實直接是不管,要不是河間王及時用重兵鎮壓,恐怕雍州直接就起了民變了。
成都王雖然是認真做事,然而他的這個認真做事,效果也是很一般的。
秦州之事,陰平郡武都郡讓李特給占去了,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雖說他赈災是兢兢業業的,但奈何秦州的事情,不是認真去做,就能解決的了。
而且就算是解決了,在旁邊的河間王,馬上就會把這個勝利果實給竊取了。
說實在的。
在秦州赈災,恐怕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就這樣的業績,皇帝不責怪就好了,如何會來迎接?
“也罷,也就是本王是勞碌命了。”
皇帝沒來迎接,趙王自覺臉上無光。
兩人下車入城,才發現皇帝也不是真的沒有派人前來迎接。
“兩位大王,陛下在宮中等着呢,快去見陛下罷,莫要讓陛下等急了。”
司馬倫與司馬穎定眼一看,才發現面前的人是大内官。
“既然如此,也不要耽擱時間了。”
在大内官面前,趙王表現得像是一個忠誠得不能再忠誠的臣子一般。
對趙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成都王司馬穎也隻得是輕輕搖頭。
兩人坐上車辇,快速的朝着宮城去了。
今日雨水豐沛,朱雀道上,也并沒有多少行人,車辇雖然是快速行進,倒也是沒有傷到路人的風險。
很快,宮門便近在眼前了。
“大内官,陛下新選的秀女,不知道哪位是最得陛下寵愛?”
大内官愣了一下,旋即也就釋懷了。
這個問題,自然是常人不敢問的,涉及到皇帝家事,誰敢多問?
但趙王,明顯就是異類。
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一些越矩的事情,已經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大内官也見得多了。
“這新進秀女,自然是羊家的最得寵了,如今已經是美人位分了。”
羊家?
司馬倫輕輕一笑,
這洛陽的消息,他也知道一些,羊獻容得到皇帝寵愛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現在問大内官,不過是确認一下而已。
“如此啊。”
問了這一句之後,趙王便不說話了。
“莫非大王與羊美人有什麼關系不成?”
司馬倫輕輕搖頭。
“我倒是希望與羊美人有關系,她現在是陛下寵愛的妃嫔,若是與他有關系,本王便能給陛下多做一些事情了。”
司馬倫倒也是真誠。
入了宮門,便就不能說話了。
三人沉默前行,一路到了太極殿偏殿。
司馬遹一如既往的在處理奏章。
豫州之亂,加之新土地稅的事情,現在還是有不少地方要收尾的。
這事情,就太多了。
其實在皇帝司馬遹心中,他是想要把這些東西都交給自己的臣子的,自己就在後面,在關鍵的事情上拍闆。
一如之前他讓廣元侯來太極殿批閱奏章一般。
但司馬遹很快便知道這行不通了。
像是廣元侯這般有智謀,有治國之才,并且得到他信任的,太少了。
到現在為止,也隻有廣元侯一個人。
廣元侯這種才能的人,當然不能讓他在宮裡面批閱奏章了。
這天下的大事,司馬遹還是要依仗廣元侯的。
如此一來,這批閱奏章的事情,自然是要他來親力親為了。
所謂的親力親為,其實也是經過了尚書台與中書省的兩個步驟,最後事情比較大的奏章,才給司馬遹處置。
但是...
天下太大了,大事也太多了,即便00kxs.com是經過了尚書台與中書省的篩選,這個量,還是太多了一些。
“臣拜見陛下。”
見到司馬遹不說話,趙王便是開口了。
“臣拜見陛下。”
趙王都開口了,成都王便不得不開口說話。
“嗯。”
司馬遹瞥了趙王一眼,揮手道:“起來罷。”
“謝陛下。”
趙王将彎下去的腰挺直,一臉嚴肅的等待皇帝的訓話。
“趙王去了雍州,成都王去了秦州,二位覺得自己的赈災事宜,做得如何?”
司馬遹話中隻是詢問,沒有其他的情緒摻雜其中。
但成都王卻是從這沒有感情的話語之中,聞到了責備的味道。
“陛下,秦州赈災事宜,臣下未作出成效,實在是辜負了陛下信任,臣下有罪。”
成都王直接跪伏下去。
這個成都王...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明明自己在路上和他說了這麼多話,當真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這赈災之事,有那麼容易完成了?
且不說河間王從中作梗,便是沒有河間王在裡面從中作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什麼東西都沒給,這如何赈災?
真當錢糧都是憑空出現的?
為了解決秦州赈災事宜,成都王是大大的得罪了秦州當地世家,司馬倫可不想做壞人,因此直接就不管了。
去雍州,就當是長安度假了。
不過,現在做得比他還好的成都王都請罪了,自己自然也是不能不請罪的。
“陛下,臣下也有罪,這雍州的赈災事宜,臣下也沒有做好。”
“哼!”
司馬遹冷哼一聲。
對于趙王司馬倫與成都王司馬穎,皇DìDū是有派人前去觀察的。
成都王還好一些,雖然是沒有做得太好,最起碼這赈災的事情,是認真去做了。
而這個司馬倫就非常可恨了。
給他的任務,他直接就抛之腦後,基本上到了長安,就待在長安,沒有出來過。
這小日子,過得可是非常滋潤的。
即使在前面派出趙王司馬倫去赈災雍州的事情,司馬遹便是沒有抱過太大的期望,甚至是知道司馬倫會做得很差,以至于讓雍州民變,讓河間王難以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