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賤人,她居然敢...哼!”
趙王牙齒都要被自己咬碎了,但是趙王也明白,在這個時候,便是将牙齒咬碎,也沒有多少用處。
此處是皇宮,并非是他的趙王府,即便是趙王現在非常憤怒,恨不得直接沖入宮中,親手枭首了裡面那個賤人。
但是...
恨不得是恨不得,恨不得在這個時候就是不能。
這是皇帝的後宮,并非是他趙王的後宮。
“呼~”
司馬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已經是非常陰郁了。
“好一個羊獻容,好一個羊美人,當真以為本王是泥做的?你便給本王等着瞧罷!”
狠話放完,司馬倫也沒有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了。
再待下去,也是平添羞辱罷了。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羊獻容如此不識趣的。
在趙王心中,他已經是讓步了,讓了很大的一步。
但是,這個羊獻容,絲毫沒有将他的讓步放在眼裡。
對于這樣的人,一味的讓步,隻會讓其得逞,隻有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她才會感到敬畏。
而對這個羊獻容來說,這個教訓,是會讓她追悔莫及的。
這個教訓,是她的性命,還有她整一家人的性命,都要因為她今日的所作所為而陪葬!
趙王氣呼呼的揮袖離去,小宮女明顯也是被趙王的架勢給吓住了,連忙小跑入宮中,隻是還沒入門,便見到了一身宮裝的羊獻容。
“宮主,奴婢看趙王像是非常生氣,陛下宮主也太胡來了,這趙王,便是皇後也是要多加寬慰的,宮主如此一來,是将趙王得罪死了,趙王真小人,他要做的事情,一定對宮主不利的。”
“怎麼辦,怎麼辦...”
這小宮女是急得團團轉。
她原本是掖庭中最低賤的宮女,幸得被羊獻容選上,才擺脫了洗恭桶,被那些内監驅使威脅的命運,現在她與羊獻容,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了,羊獻容若是沒了,她最好的結果,就是回到掖庭。
但是,這隻是最好的下場而已。
她是容華宮的宮女,又是羊美人最看重的宮女,若是羊美人一失勢,他定然是活不了的。
尤其這幾日,她都是面對趙王的。
以趙王那種睚眦必報的性格,她是斷斷沒有活路的。
“這天還沒塌下來,你着急作甚?”
在這個時候,羊獻容嘴角還挂着一抹笑容。
“今日不必給我端飯菜過來了,少府那邊,你去說罷,便說我身體不适,沒有胃口。”
“啊?”
小宮女愣了一下,連忙說道:“病了,才要多吃的,怎麼能病了反而不吃了呢?宮主,這身體要緊啊!”
“去吧。”
羊獻容沒有與這個小宮女解釋什麼,宮女見羊獻容的心意已決,也就輕輕點頭了。
“那奴婢就先去少府湯官那邊了。”
羊獻容輕輕點頭,揮手道:“去吧。”
看着這宮女離去的背影,羊獻容輕輕搖頭。
身體健康,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别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即便你的體魄再是康健,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昨日她生病的消息便已經傳到皇帝耳中了。
不想這皇帝當真是缺心眼,知道自己病了,也不來看一眼,反倒是真的信了自己說的話,去了蔣貴人宮中。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得當今的寵愛,還是當今就是薄情。
這第一重暗示皇帝沒來,那麼羊獻容便隻好來第二重暗示了。
我生病你不來,我現在連飯都不吃,你總要來了吧?
若到這個程度,司馬遹還是無動于衷,那羊獻容便隻好采用直接的方式了。
但是想來,這皇帝也不是愚笨之人。
....
太極殿。
少府太官,湯官和導官,也已經将今日皇帝的午膳送上了。
這太官,湯官,導官,分别“主膳食”、“主餅餌”和“主擇米”。
負責皇帝每日飲食的,就有百來人,他們是為了保證皇帝吃進去的東西,絕【零零看書00ks】對健康營養與安全。
午膳送上,司馬遹卻沒有多少胃口。
對于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來說,再多吃幾口山珍海味,也與粗茶淡飯沒有任何的區别。
更不用說現在外面有幾個亂臣賊子作亂,司馬遹現在想的事情就是如何将這些亂臣賊子枭首,而不是吃飯的問題。
翻閱着手上關于前線的軍報,司馬遹挑了挑眉,問道:“羊美人的身子可有好些,可去看了太醫?”
大内官見皇帝提到了羊獻容,也突然是記起來了羊獻容昨日給他送的禮物。
對于宮裡面異軍突起的寵妃,大内官的處世之道,就是既不巴結,也不敢怠慢。
其中的力道,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自然是可以收禮物的,但收禮物,也是要看是要做什麼事情。
如果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無關緊要,他也願意施以援手,結一結善緣。
他是大内官,自然是隻聽皇帝的吩咐,但是這些皇帝的女人們,枕邊風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要是得罪了,這枕邊風一吹,即便他是大内官,也可能去掖庭司走一趟。
“羊美人去見了太醫,太醫說她是驚懼過度,傷了心神。”
驚懼過度?
司馬遹愣了一下。
“羊美人在宮中,又如何會驚懼過度?是哪個太醫去會診的,如此草率?我看他是庸醫。”
“陛下,是太醫令去看的。”
“太醫令?”
司馬遹愣了一下。
這太醫令可是掌管宮中百醫的,水平自然也是不低的。
如果真是的是太醫令前去會診,那麼,這結果倒是真的了。
“隻是,羊美人在宮中,為何會驚懼過度?有朕寵着她,她又懼怕什麼?”
這個問題,就不是他這個大内官能夠回答的了。
大内官輕輕搖頭,說道:“容華宮的事情,臣下便不知道了。”
“嗯。”
司馬遹輕輕點頭,對大内官也沒有斥責。
大内官是負責他日常起居的,可不是掌管六宮的。
若是這個大内官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司馬遹心中反而不悅。
這宦官幹政的事情,在東漢以後,便一直是魏晉兩朝重點防範的對象。
司馬遹看着手上的軍報,一想到羊獻容的事情,這心情也平靜不了。
在宮中,是朕的女人,為何會驚懼?
莫非是宮裡面有人膽敢對羊美人不利?
這宮中的龌龊之事,司馬遹也是聽過一些的。
不行!
司馬遹起身,對着大内官說道:“擺駕容華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