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馬遹召見之後,在确定了大體方向之後,便将具體的事宜交給王敦來處置了。
隻是衆人看到皇帝司馬遹的态度,便知曉他對這種處置方法,并不是太滿意。
尤其是前線的戰局,亦是讓他不滿意。
這要讨好皇帝,也不容易,隻是在司馬遹繼位之後,這天下的局勢越發糜爛,與司馬遹激進的做法,也不是沒有關系的。
隻是...
琅琊王氏現在已經是受到司馬遹的猜忌,這種勸告的話,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說出來的了。
出了太極殿,王衍馬上找到王敦。
“處仲,處理此事,可千萬要小心,陛下此時正在氣頭上,豫州戰局處在相持階段,而天下又有不穩的趨勢,我等現在便更需要冷靜,更需要穩定,不要激進了,落人口舌,我琅琊王氏如今在朝堂之中,也算是一股勢力,原來還有廣元侯牽制,現在廣元侯離開之後,他便又提起來一個羊玄之,雖然這個羊玄之比之廣元侯要差太多了,然而陛下...始終不想要我們做大,或許,這便是他的帝王之道。”
王衍心中感慨。
之前他還以為廣元侯是他的敵人,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廣元侯與他可是沒有什麼利益沖突的。
隻要他站在陛下一邊,他們兩個就不得不鬥。
廣元侯走了,會來一個羊玄之,羊玄之走了,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人過來。
“此中事情,我自然明白,但我琅琊王氏也不是随意揉捏的,如今局勢動蕩,陛下便更不可能對我們琅琊王氏下手了,陛下要依仗我們的東西會變得更多。”
王衍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王敦的話。
“宮中我們雖然很少走動了,但是該送的東西,還是要送過去的,皇後需要我們家的支持。”
如今羊獻容得寵,皇後雖然還是皇後,但是風頭肯定好似被那個羊獻容蓋過去不少的。
王衍雖然知道這個是司馬遹的計量,然而後宮之中,他琅琊王氏的人,可不能任人欺辱。
“此事我自然明白。”
王衍輕輕點頭。
“你明白就好,若是羊獻容生下個皇子,恐怕就有好戲看了。”
蔣貴人失勢之後,身在冷宮,幾乎是生死不知。
她的兩個兒子雖然都不小了。
但以羊獻容如今得寵的樣子,加之司馬遹年輕,不免讓他人有其他的想法。
“若是誕下皇子,怕皇後在宮中的處境,便就更難了。”
王敦輕輕點頭。
“這個羊獻容,身後有羊玄之,但說起來,羊玄之也是被陛下扶上去的,羊美人真正的後台,怕是與廣元侯有關。”
王衍眼睛閃爍,說道:“廣元侯如今已經被貶去屯田了,羊美人,或許也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王敦與王衍對視一眼,之後思考一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接觸一下,也未必不行。
....
此時羊獻容寝宮之中,羊獻容正半躺着,她的肚子,現在已經是有些規模了。
“宮主,這是廣元侯送來的信,還有,廣元侯在河東郡,弘農郡,送來了不少珍寶,還送上來不少讨人歡喜的物件,這下子,宮主便不必費盡心思去想讨好陛下的招數了。”
廣元侯?
羊獻容眼睛一亮。
她現在聽到這個名字,是百感交集的。
既是期待,又是厭惡。
總感覺她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般,被廣元侯牢牢地把控在手上。
這家夥,甚至連她父親羊玄之會被陛下重用這種事情都提前算出來了。
她一介弱女子,豈會是這樣的人的對手?
好在他們兩人也隻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而已。
廣元侯不僅主意多,讨好人的鬼點子更是多,而且一直與她輸送珍寶玩意兒,讓她在宮中,過得也非常舒心。
并且...
才能成為現在僅次于皇後的美人。
上一個與廣元侯作對的人,現在可在冷宮之中,生死不知。
蔣貴人膝下還有皇子,與陛下也有多年的感情,尚且如此,她羊獻容,又有什麼資格與之作對?
尤其是在羊獻容懷孕之後,這性子也逐漸安定下來了。
之前的話,她是一個人,但現在她已經算是兩個人了。
就算是不為自己打算,也要會懷中尚未誕生的孩子打算。
簡單看了廣元侯的信件,蔣貴人稍稍詫異。
“河間王居然如此大膽,還要我托夢?”
羊獻容想了一下,對廣元侯的計策感到非常震驚。
這家夥...可是大膽了一些。
不過她轉念一想,便也就輕搖嘴唇,心中已經是答應下來了。
若是她肚子裡面的是皇子,那麼,若是要與其他皇子争,便需要有本錢。
她現在雖然是受到司馬遹的寵幸,但人總是會有人老珠黃的時候,到時候,誰來争?
論起出身來,她與皇後可是比不上的。
雖然現在皇後尚未有身孕。
但...
萬一有了呢?
羊獻容向來便是想得遠的人。
“便與廣元侯回信,本宮會按照他說的來做的。”
不管怎麼說,一個有能力的廣元侯,可比他那個老爹要強太多了。
若是她想要與皇後争,這宮外面的人,就不能比琅琊王氏弱多少,而滿足這條件的,現在看來,廣元侯便是唯一的選擇了。
.......
豫州那邊的戰局,依然萎靡,與齊王作戰的前線之地,戰局已經開始變得激烈起來了。
邵陵還好,張光在郾縣之中,可以說是在苦苦支撐,而淮南王的親衛在西華縣,也并不好過。
在絕對的優勢面前,隻要對面穩紮穩打,那你便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即便你手底下的不對再精銳,亦是如此。
而在弘農郡,早在五日之前,王生便開始準備對付從長安過來的張方了。
現在是敵明我暗。
尤其是在張方方寸大亂的情況下,這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他在弘農郡,有一萬人馬,另外可以用上的州郡兵,有一萬,合起來,也有兩萬之數了。
這人數比之張方統兵之三萬,看起來是要少一萬,但隻要操作得當,這一萬人的差距,很容易彌補的。
更不用說,王生手底下還有炸藥這種神器,使用得當,那便是擊潰全軍了。
抓幾萬頭豬,可能要抓幾天,但是殺潰兵,抓投降的人,可能不需要兩天。
畢竟豬潰逃了,那是一瀉千裡,但人若潰敗了,可能還會成建制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