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生一問,張賓輕輕笑了笑,說道:“方才賓去影樓看了看最近發生的事情,是有些頭緒了。”
“哦?”
他今天去見了張華,也是有些收獲的,現在聽到張賓也有些頭緒,心裡也是熱切起來了。
“先生明言,本侯也是洗耳恭聽。”
張賓擺了擺手,搖頭說道:“也非什麼高見,隻是一些淺見罷了,主公莫要怪我所思乏乏就好了。”
“先生請罷。”
劉勇搬來食塌坐墊,現在也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間了,王生對着劉勇說道:“去廚房拿些酒菜過來,今日,恐怕我便不去堂中吃了。”
“諾。”
劉勇知道一旦王生有了興緻,便是通宵達旦都是正常的事情,這在書房吃頓飯,拿是更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主公,賓見之,這天下,恐怕是要不穩了。”
在飯菜到來之前,張賓嘴可是沒想着要停下來的。
“張公此言何意?”
“齊萬年之事,主公如何看?”
王生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說道:“前面,我的徙戎論已經是說得很明白了。”
确實,徙戎論上,對異族人的看法,已經是很清楚了,也無限接近本質。
“齊萬年之事,看似隻是一個異族起義,其實是晉廷根基不穩的表現,匈奴人羌人敵人雖然在并州,在關中,但是,這些異族人的心,卻不在晉廷身上,是故并州五部的匈奴人有異心,邺城今日之亂,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張賓看着王生不說話,也繼續說下去了。
“益州發生的事情,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表面上看,益州之亂隻是因為趙廞作亂,但趙廞一人如何能夠作亂,還差點成了,這便是說明,在許多漢人心中,晉廷也不得人心,尤其益州以前就是屬于蜀漢之地的。”
王生輕輕點頭,說道:“先生這句話是想要說,晉廷根基不穩?”
張賓輕輕點頭,說道:“我要說的便是這個,司馬家得位不正,家族繼位也有争執,這兩個原因,一個是造就了外人有異心,第二個,則是造成了自家人中,也有居心撥測之徒,加之陛下為太子時,并無多少威望,班底根基幾乎被賈後摧毀,十個人中,有一個人能用的就非常不錯了。
繼位以來,陛下雖然體現了威,但是不見恩,征伐齊萬年确實是大勝,但也打亂了一郡之地,加之糧錢士卒,皆是世家所處,世家心中積怨漸深,之後又有齊王薨逝在洛陽的事情,這諸多事情彙聚起來,這天下,必然是波濤洶湧的。”
張賓分析的是大勢,但王生想要知道的,是張賓在魏郡之地的看法。
“現在既然分析了這麼多,可知魏郡背後的人,是何人作亂?”
“是何人,已經對主公不重要了。”
“哦?為何?我可是要去征伐魏郡的,若是魏郡的事情不搞清楚,我去了,豈不是被别人設下陷阱都不自知?”
張賓卻是搖頭。
“主公若是能為帥,此行,對主公來說,絕對是好事。”
“好事?”
“不錯!是好事,也是易事,魏郡邺城的事情,恐怕是虛的。”
“虛的?”
王生眼珠一轉,馬上明白了張賓的話外之音。
“魏郡之事如此匆匆,看起來又沒有章法,隻是匈奴人起勢,加上一個陳留王,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不過就是幌子而已,相比于這個幌子,很明顯,許昌隐忍到現在,且離洛陽隻有百餘裡,加之又是老齊王多年經營之地,颍川士族對陛下的積怨已久,合起來,這才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