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
司馬遹眉頭一挑,心中有些訝異。
不過他想了一下,便也就明白事情始末大概了。
這事情鬧得這般大,廣元侯得到一些消息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何罪之有?”
“臣讓朝野動蕩,讓陛下憤憤,此臣之大罪也!”
司馬遹還以為王生是要承認他在豫州做的事情,但是現在一看,居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認罪?
你的罪過是擾亂前線,害得前線大敗。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确實如此,但這說起來也不算是你王生的罪過。
“你今日莫不是來打趣朕的?”
王生連忙跪伏下去。
“臣豈敢打趣陛下?臣今日前來,便是要認罪的。”
“莫非你不知道淮南王因何事來彈劾你?”
淮南王在其中周轉,便是之前在王生身上吃過大虧的禦史台的禦史們都開始有動作了。
在他們看來,既然是淮南王出手了,那勢必是有些成效的。
他們在一邊推波助瀾,也不做的太過分,想來廣元侯日後也不能拿他們如何。
“臣下自然知曉!”
“那你可認罪?”
司馬遹臉色陰沉如故。
他知曉廣元侯的性子,廣元侯可是不會做無聊的事情的。
“陛下,有人欲害臣,臣願意領罪。”
說着說着,王生臉上露出委屈悲憤之色。
“臣下得陛下恩寵,外人豔羨,前面臣下受了千百把刀子,尚且撐得住,如今是萬萬受不住了,若能得陛下開懷,臣願一死。”
“糊塗!”
司馬遹臉色雖然憤怒,但語氣已經是變得和藹起來了。
“站起來說話,你是朕身邊最信任的人,朕定然是會保住你的。”
“謝陛下。”
王生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陛下,如今淮南王在前線領兵,不若先将臣下罷免,也好順了淮南王心意,待南征之事事了,再啟用微臣不遲,微臣年輕氣盛,總是可以用到的。”
“屁話!”
司馬遹冷哼一聲,沒好氣說道:“你也不必來激朕,況且淮南王如今在豫州主持南征大局,能不能将齊王擒住,也尚是未知數,淮南王的話,朕自然不會全信的。”
“那陛下如此生氣...”
司馬遹瞥了王生一眼,說道:“以你廣元侯的眼光,莫非不知道朕心中所想?”
王生重重搖頭,說道:“臣下愚鈍,不知。”
“猜一下。”
王生當然知道皇帝為何憤怒了。
三分是因為他,但七分,卻是這朝中諸公,宗王與大臣們。
王生是司馬遹一手提拔起來的,即便是有問題,也不會除掉的。
除非司馬遹現在找到一個可以替代的人。
但現在能夠替代王生的人,還并沒有出現。
況且,司馬遹的心腹大患一直就是在豫州的齊王,你淮南王受皇帝重任去除齊王,現在齊王不好好除,居然要去搞廣元侯?
即便是廣元侯有問題,不能在之後來處理?
你這是将朕給你的重任當做兒戲,當做政治遊戲的一環。
但這并不是遊戲。
這是戰場搏殺,勝者擁有一切,敗者性命危矣。
還有朝中諸公,尚書令王衍,一心想要将廣元侯從尚書台剔除出去?
我豈能遂你願?
中書監燕王司馬彤,一心顧忌權勢,哪還有為他這個皇帝分憂的心?
這朝中諸公,就沒有一個能夠讓他放心的。
“陛下之所以如此氣憤,或許是因為陛下派淮南王去豫州,是為了剪除齊王,如今淮南王卻對臣下動手,便是主次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