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老師。”衙署裡,看着正在翻看卷宗的陳宮,楚南行了個弟子禮,随即坐下。
“做的不錯。”陳宮擡頭,看向這個大弟子,作為徐州學府的府主,如今陳宮也算是弟子滿天下,不過最讓他滿意的還是這個大弟子,也可看做是親傳弟子。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這千裡馬常有,但伯樂卻不常有,弟子能有今日,還是老師教導有方。”楚南笑道。
“千裡馬?”陳宮摸索着下巴道:“子炎過于自謙了。”
以呂布的赤兔為例,不靠戰陣的情況下,也能日行三千,若是配合風字秘,一天内橫貫中原能跑個來回,在陳宮看來,楚南以千裡馬自比,明顯是謙辭,伯樂相馬要是隻能相千裡馬,那伯樂的招牌也得砸了。
而且以伯樂比自己,卻隻相千裡馬?
楚南語塞,也隻能幹笑應付過去。
還好,陳宮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沉聲道:“徐州如今制度也已完善,溫侯之前已經書信來催,這幾日便要動身,稍後子炎去趟将軍府,有些事情,子炎可向貂蟬夫人讨教。”
呂布不在,陳宮也不好往人家家裡跑,楚南作為女婿,有些事情他去問比較方便?
“何事?”楚南不解道,有什麼事兒是需要跟貂蟬商議的。
“自許昌攻破之後,中原之地出了不少怪事。”陳宮将幾份挑選出來的卷宗推給楚南。
楚南接過卷宗随手翻開一卷迅速看了一遍,眉頭微微蹙起,差異額的擡頭看向陳宮道:“妖獸作亂!?”
陳宮點了點頭:“為師也不知此事與攻破許昌有無關系,但确實是從我軍占據許昌之後開始的,為師記得曾在一些孤本上有過類似記載,但語焉不詳,聽聞貂蟬夫人通讀宮中典藏,是以想詢問一番。”
楚南點點頭道:“今日天色不早,弟子明日再去詢問,另外不知我等何時動身去往許昌?”
“徐州事了,各部也已備好,随時可以動身。”陳宮歎道:“為師如今最擔心的是溫侯身邊無人出謀劃策,易被他人蠱惑,可以的話,還是盡早起程吧。”
“那明日我去拜見嶽母他們,後天起程如何?”楚南也覺得此言頗有道理,還是盡早回許昌,他們現在勢力一下子從徐州和江淮膨脹到整個中原,要做的是制定國策而非留在地方。
“可。”陳宮點點頭。
師徒二人聊了聊别後見聞經曆,探讨一番學術,楚南突然想到一事,詢問道:“老師,弟子最近施展言出法随,總有滞澀之感卻是為何?”
他兇中浩然之氣積累越發深厚,但不知為何,施展言出法随反而越發滞澀,很多在徐州時信手拈來的事情,到現在開始有一定幾率失敗。
“不隻是你,為師亦有此感。”陳宮苦笑道:“為師能夠感覺到天地間似乎越發清明,但越是如此,言出法随威力反而越小。”
儒家最大的能力就是言出法随,陳宮雖有神通傍身,經過楚南的幫助,他的神通甚至已經不下頂尖,但他還是習慣以言出法随作為自己的手段。
大儒神融天地,對天地變化越發敏銳,陳宮早就發現很早以前,大概就是楚南自郁洲山秘境回來之後,天地變得越發清明,但也是從那時開始,儒家這言出法随之能就好似在被不斷削弱。
“為師這段時間做過些總結,似搬運物品這種事,并無滞澀,但遠距離挪移,令馬兒生雙翅之類的就很難,即便成功,戰馬的氣皿也會極快消耗,言出法随能力過後,輕者身體疲憊,月餘不能奔行,重者很快斃命。”
說到這裡,陳宮歎了口氣:“結合之前先輩對言出法随之注解,以及為師最近一段時間對天地感悟,這天地力量越強,則言出法随效果便會越弱,究其原因,言出法随本就是撥亂天地規律之術,受天地排斥,一經施展,便會受天地反噬,我等兇中浩然之氣并非施展言出法随消耗,而是施展言出法随之後抵消天地反噬,如今天地之力越強,同樣的言出法随施展出來,承受的反噬自然也越強,所以浩然之氣消耗也便越多。”
陳宮說這些自然不是無端忖度,他是經曆過言出法随過量反噬的,當初若非楚南出手,以大量氣運提升了陳宮命格,并抵消了天地反噬。
正是經曆過那次,陳宮對天地之力、言出法随有了新的領悟。
“如此說來,天地之力越發強盛,這儒道是否便越發艱澀?”楚南有些沉重。
本以為儒家是很牛逼的存在,但現在看來,儒家也就是欺負天地之力不多,換言之,天地之力越弱,則儒家越強,反之則會越來越弱。
如果這天地之力達到一種極高的地步,甚至能容納真仙進入,是否便代表着儒家将徹底沒落?
而且根據楚南這段時間的經曆來看,兵家并未受到影響,奇門術士也不受影響,人的天賦神通也沒受影響,隻有儒家被削,這……我學這儒家有何用!?
不如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