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盛開。
花瓣上覆蓋着一層白雪。
皇帝剛回到洛陽,大臣們紛紛來恭賀。
“土國寶已經進駐保定,許定國也進駐大同,李際遇已經抵達天成衛,進駐永加堡、新平堡,左光先則駐廣昌,馬國柱屯太原。”
廳裡,生着炭爐,室内溫暖。
一副巨大的沙盤,兵部尚書沈猶龍滿懷激動的向皇帝報告着如今北方的大好局勢。
鞑子雪崩。
并沒有出現什麼激烈的戰事。
當初海時行在定州是殺虜反正,正定也是士紳起義開城迎接,太原是被圍後投降。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了。
祖大壽這個宣大山西總督雖被鞑子一直扣在虜廷,可他的弟弟祖大樂,兒子祖澤潤等卻是派駐山西領兵,輔佐濟爾哈朗那年輕的兩兒子,結果他們看着形勢不妙,直接就在紫荊關和大同發起兵變。
擒了濟度兄弟,把鞑子将領一鍋端,把滿洲八旗給砍了,然後連夜縫制了日月旗樹起,宣布宣正了。
馬國柱也是立馬派出了許定國、李際遇、左光先這三鎮總兵北上收接,事情很順利,祖家叔侄等反正後,也很痛快的迎接了明軍到來。
直隸那邊,保定城的巡撫郎廷柱見勢不妙,本來想跟總督馬光輝一起降明的,結果馬光輝居然很硬氣的不肯降。
郎廷柱雖然年輕,他家也是漢八旗的,但他屬于二代了,他年輕,腦子也更活泛一些,不願意跟着鞑子沉船,便暗裡又找河道總督楊方興漕運總督王文奎等試探一番,最後達成一緻,降明。
于是他們聯手兵變,把不肯降明的馬光輝做了,然後提着馬頭開城投降。
當保定也降了後。
嶽樂慌忙退守京津宣府。
現在的局勢,可以說讓明朝這邊那是喜出望外了。
山西已經宣告全境光複,直隸則隻剩下順天、宣化、永平三府了,鞑子如今北狩承德熱河,退到燕山北。
燕山南的順天三府他們是不能再有失的,也是如今承德的最後一道防線。
但嶽樂手裡已經沒多少兵了。
關中尼堪、巴思哈他們還有一支人馬,問題是現在吳三桂還在撐着,不敢放他們過境。
一但借路,朱以海可就要順勢入關,吳三桂也被頂在牆上,進退不得,騎虎難下。
對鞑子來說,現在最要命的問題不僅僅是中原的大潰敗,還有當他們失勢時,蒙古人也開始離心離德了。
濟爾哈朗一再傳旨漠南蒙古各部王公,讓他們出兵勤王,可并沒有幾個理會,接了旨意的各部王公們一直是敷衍着,導緻山西直隸的糜爛潰敗。
“讓北方各鎮停止進攻,天冷了,都原地休整過冬吧,守好城池,提防鞑子借寒冬來襲。”
此時北方各地都大雪紛飛,剩下的幾城都不好打。
尤其是渤海上凍,明軍的水師已經無法協同作戰,還會帶來物資運輸的困難,不管是天津還是宣化還是北京,現在都不适合打。
對朱以海來說,今年兵馬調動規模最大,但實際硬仗沒打什麼,不過收獲卻極豐厚。
破颍州,收南陽,平湖北。
又複山西,平了大半個直隸。
甚至關中名義上都已經由吳三桂獻歸。
朱以海是比較注意控制力的人,名義上的控制他不是太在乎。
“先過好這個冬,大家都辛苦一些,等明年開春就好了。”
該賞賜的還是得賞,還得賞賜及時。
馬國柱、土國寶自然都要加封,不管如何,也确實是拿下了兩省,各加封國公。
許定國等八鎮總兵,各賜封郡公。
八鎮兵将,俱錄功授賞,賞銀子升官階軍銜都是應有的。
朱以海還特别指示,在直隸山西兩省,直接把一些官田拿來劃給八鎮士兵,士官三十畝,上等兵二十五畝,二等兵二十畝,三等兵十五畝,輔兵十畝。
這八鎮兵以後肯定還要正式整編的,現在先分田授地安撫軍心。
對祖澤潤、石廷柱、郎廷柱、張集等這些反正歸附的清軍将領官員,先原銜原職留用,其麾下兵也都先留用,簡單的整編一下,整編為兩鎮,也給他們分田授地。
當然,如果願意回家的,則給遣散費讓他們解甲歸農。
張全的第二鎮,之前也從南陽返回了大名,此時便仍駐大名,這個冬天也不在調動,等明年再說。
山西還沒設禦營,朱以海打算明年把駐京護衛的張名斌第十六鎮,移駐山西。
到時第二鎮和第十六鎮,再把現在北直和山西的這十鎮人馬予以部份整編,現在這十鎮人馬,烏合之衆太多,肯定要載汰不少的,部份改為屯鎮和團練,也有可能到時要調到關外去。
這些都可以慢慢再作打算,這個冬天就先好好休整。
“馬上快過年了。”
朱以海看着幾乎已經盡皆飄紅的沙盤,心情也很是愉悅,“等雪停了,朕也便返回東京了,”
“各地朝集使也要進京了,這次把漠南蒙古各部也邀請一下,朕還是很有誠意的,雖然他們曾經依附于鞑虜,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隻要他們能夠棄暗投明,朕還是願意接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