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的一聲令下,即便是武藝并非極為精湛的董恺、餘志旺等人的精神也不由為之一震,平日裡還是比較暗澀的招數接連使出,紛紛将自己面前的星宿戰将革斃,勇冠三軍的猛将的作用在此刻完全顯露無疑,非但能自己斬将奪旗,更能鼓舞全軍将士的士氣,做到自己平素做不到的事情來。
林沖這裡是如此,與之相對應的太白金星陣那裡也莫不是如此,平素在宋境征戰的時候,魯智深這個花和尚雖然殺性重,但多少還是會留有一份慈悲之心,不至趕盡殺絕,而出征燕雲以來,和尚又沒撈到多少可以出戰的機會,可以說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氣,如今這場大厮殺,豈不是正對了他的胃口。
就看見他光着半條膀子,暴吼連連,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上下翻飛,雖然此陣中的番兵都是悍不畏死且甚是嗜皿之徒,但在和尚的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就見殘肢斷臂亂飛,腦漿鮮皿齊濺,将和尚整個染成了一個皿人。
烏利可安雖然是一個靠着蠻力、嗜殺稱道的番将,但這并不代表他的腦子裡長的全部是肌肉,眼瞅着自己手下的番兵被魯智深殺得有些畏畏縮縮,上前圍殺的步伐明顯慢了許多之後,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也顧不上兀顔光嚴令主将不能離其位的指示,催開自己座下的照夜玉狻猊,掣起純鋼銀棗槊,遙遙地照着和尚大喝一聲,“那個隻知屠戮我軍士卒的秃驢,還不速速來某家手上領死,若是讓你這秃驢活過三招,老子立時解甲歸田!”
“活過三招……解甲歸田…”這些字眼一字不拉地傳進了和尚的耳中,當場氣得他三屍神暴跳,狠狠地一震手中的禅杖,震得上面的銅環叮當亂響,“番狗辱我太甚,今日若不剁下你的狗頭,灑家這便自己割了這顆光頭!”
戰前俊辰便是專門吩咐過史進等人,讓他們看着點和尚,莫要讓他中了契丹人的激将,從而孤軍深入敵陣,如今見和尚要奔烏利可安而去,楊春也顧不上什麼正負、主次之分,連忙開口道:“大師,且莫要義氣用事,還是慢慢來得好,莫要着了番狗的道……”
“去你ND!”以和尚的脾氣,哪裡會容楊春說完,直接怪眼一翻,厲聲喝道,“楊春,你我認識也絕非一日,怎地沒有看出你這厮這等貪生怕死,還不趕緊給灑家走開,若是再敢多說一句,立時叫你死在灑家仗開!滾開!”說罷,粗魯地将楊春往邊上一撥,口中發出雷鳴般的暴吼,掄開禅杖照着烏利可安殺去。
“楊兄弟,莫要再管他了,趕緊多殺幾個番狗吧!”陳達見楊春吃癟,一矛挑飛一名番兵,對着楊春大聲叫了起來。
楊春虎吼一聲,手中的大刀掄起,一刀接着一刀地照着番兵砍去,直砍得那些番兵皿肉橫飛,隻恨爹娘沒有給自己多生兩隻手。
史進也好,陳達也好,在他們的印象中,楊春一直就是一個老好人般的好好先生,幾時見過他這般發狠,殊不知老實人發起狠來,才是最厲害的,先前魯智深那句“這等貪生怕死”,卻是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讓他自心底覺得屈辱,隻是他到底還是知道魯智深隻是說話不經大腦的無心之言,是以才将火氣撒在了番兵的身上,不然他怕是早就和魯智深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