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灰白山坡後的城郭,仍舊矗立在那。
風雪下起來就沒個停,雖然天冷,可來年的日子也有了盼頭,雖然住在城裡的人不種地,可地裡的收成好了,糧食的價格也會降下來,不至于像如今要勒緊褲腰帶過活。
在城東逛了一圈,吳又可也隻診治了幾個病人,雖然掙的錢不多,但也有那麼一些,可這天實在太冷,街上的人并不太多。
想着與那師徒倆約好的時間到了,便打道往他們下榻的客棧而去,不料到了向那店裡夥計一打聽,卻被告知兩人都出去了,還沒回來。
吳又可便買了點肉,往江翠翠租住的地方走去。
“咳咳咳……”
剛喝了藥沒多久,躺在床上的少年便急促的咳了起來。
見這次咳得實在嚴重,正在忙活的婦人趕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起身從堂屋來到偏房裡,看着這一臉蒼白的少年,愁眉苦臉的婦人歎了氣,伸出手去在他後背輕輕的拍打着,以求讓他舒服一些。
“咳……”
好一陣子後,這少年才止住了咳。
婦人這時才發現旁邊的窗戶開了一條不小的縫,她忙探出身子關上了。
捂着兇口的少年瞥了眼,沒敢多看。
“這窗戶昨夜裡我明明關好的,便是今早也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開了?看來這風實在霸道,兒啊,你見窗戶開了怎麼也不敢娘說一聲?”婦人嘀咕着,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窗戶,才站直了身子,心疼的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因為長年累月的卧在床上,他的膚色白的沒了皿色。
見婦人盯着自己看,有些心虛的少年假咳兩聲,“娘,我……我沒注意。”
婦人疼惜的歎着氣,“唉,那你往後可得小心着注意,外邊風這麼大,天這麼冷,你這身子可不能見了風。”
“我知道了,娘,”
婦人幫着他掖好被子,這才轉身出去,隻是卻小聲的歎息着,“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便在這時,外邊的院子裡響起吱呀一聲,然後又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朝屋門外逼近,婦人剛走到門邊,屋門便被從外頭推開,一個中年漢子裹着風雪走了進來。
這中年漢子滿臉愁容,進了屋便趕緊将屋門掩上。
“他爹,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婦人有些訝異的問道。
“今日沒活,就回來了。”中年漢子沒好氣的道。
婦人歎着氣,兩道皺眉更緊了,“他爹,那今日你不是得在家裡吃了?”
中年漢子道:“那有什麼法子,沒活做不回來難不成在外頭喝西北風啊?”
那兩個鞑靼人見那俏女子跌倒在地更是大喜,腳步更快了些,不想她突然又爬起了身,面前更是有一人拍馬沖了過來,本想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那女子,也好吓退那些要往山上逃命的漢民,既然已經暴露,又見隻有一人沖來,也就不管不顧,死活先捉住了那女子再說。
聽到動靜的村民紛紛逃出屋子,一瞧見沖殺過來的鞑靼人騎兵,駭得魂飛魄散,膽小些腿彎一軟,就癱倒在地。
聽見外頭動靜的老裡長提着鋤頭跑出屋子,左右一扭頭,瞧見前後都有鞑靼人,大喊道:“爺們給我拿起武器迎敵,女人孩子都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