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隴西城中的鞏昌府衙門,此時仍然大門敞開,燈火通明。
台階上,知府劉如铎朝着一旁回過頭來的人躬身行禮道:“恭送上差大人,上差大人慢走!”
“知府大人,拜托了,留步!”
送周濱出了門,看着他跨上馬帶人匆匆往西門方向去了,劉如铎站在門口,直到人瞧不見了仍舊站着不動,似乎在等着什麼。
果然,沒多久,就有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劉如铎聽了那人的悄聲耳語,臉色陰晴不定,稍久,才一擺手招呼那人重新附耳過來,悄聲吩咐幾句。
那兵丁得了吩咐,即刻上馬飛奔朝着來路而回,劉如铎一臉沉重的擡眼望着漆黑的夜空,悶悶的想道:“隴西,終究是要不太平了,看來此事果真非同小可,京裡連我都不曾通氣,唉……”
劉如铎心事重重的回了府衙,大門便即刻緊緊閉上。
另一邊,一路疾馳的周濱帶人趕到了西門,城門邊上早有一隊人馬在此等候了,正是他離席出門後吩咐收攏回來的錦衣衛部衆。
黃标逡巡着拍馬迎上前來,抱拳道:“标下黃标見過大人,标下辦事……不力,請大人……”
“啪!”
馬鞭狠狠抽打在身上的聲響,黃标咬牙忍着不讓自己喊出聲來,抱拳繼續道:“請大人責罰!”
“大人……”單封猶豫了下,還是勸道。
見周濱沒說話,單封忙擺手示意黃标退下,這突然起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守門的官兵。
守門的自然還是昨日的胡康副将王風,此時他瞧見一大隊人到了城樓下,又見為首之人身穿紅色飛魚服,認出正是從京城來的欽差周濱,急忙上前抱拳喊道:“卑職胡康将軍帳下副将王風見過上差!上差可是要出城去?”
單封拍馬上前兩步,回道:“正是,快把城門打開!”
“遵命!開門!”王風不敢違抗,急忙下令士兵将城門打開。
剛剛開了城門,周濱帶着一隊人馬飛快的出了城,來到距離城門一二裡遠的林子外邊上,手一揮,身後就有五六個人下了馬,一手提刀一手舉着火把進了林子。
片刻,周濱便見那幾人又跑回來,抱拳說道:“大人,林子裡隻有馬和貨物,沒有人。”
“哼!果然如此,黃标,今日午後進出林子的人是不是比往常要多上不少?”
黃标出列回道:“回大人,确實如此,标下雖未時時注意,也瞧得出來,這午後進出林子的人确實比上午要多得多。”
“可曾留意他們大多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這……好像也都是……大人,以标下所見,那些人幾乎都是往渭源方向走的!”
“好賊子!用得好一招釜底抽薪,差點就被你瞞天過海了,”周濱鐵青着臉,望着西北方向的那條綿陽官道,“走!去渭源!”
......
王家莊,半醒半睡的王家大院好似打了個哈欠,又鼓起了點兒精神。
會客的大堂上,吳奇望了眼那道裂開的牆縫,落座後,瞧見王青臉色不是太好,也不好開口借錢,眼睛一轉瞥見身邊的阿丢,便小心的問道:“姑父,這幾日……家中發生的事奇兒我都聽說了,我在鎮上都聽說了,那人不是已經被打成重傷了麼?姑父怎麼卻拿不住他?”
王青咬牙說道:“他是受了傷,可當天夜裡就醒了,也不知怎麼就走漏了消息,他連夜就逃走了,害得我在衆人面前出醜。”
自己似乎捅了馬蜂窩,吳奇讷讷的說道:“姑父,您方才說的什麼他回來了,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