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七點半左右,龍城市福岡區,衛戍軍幹部家屬大院的一間别墅門口,一台越野車停滞,身高一米七十多的溫曉柔,拎着公文包走了下來,邁步進了家門。
溫曉柔的父親,溫占波是龍城衛戍軍團,第一軍13旅的旅長,他的這個旅,主要負責對卡薩羅地區的軍事駐防,權力很大。
如果按照一大區的軍事編制,旅這個級别的軍事單位,很多早都被取消了,但隸屬于華人兵團戰鬥序列的很多單位,卻還在沿用這個級别劃分。可能是因為軍一級的單位太少,而有功績的老将又太多,所以弄這麼個級别出來,便于職權分配吧。
溫曉柔進了家門後,脫掉鞋子,一擡頭就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并且茶幾桌上還擺放了很多多餘的茶具:“爸,家裡來人了啊?”
“嗯,餘明遠他們過來了。”溫占波摘下老花鏡,笑着問道:“怎麼樣,這幾天去駐訓,累不累啊?”
“不累,嘿嘿!”溫曉柔順勢走過去,坐在了父親身邊,輕聲問道:“餘明遠過來,是跟一号令有關吧?”
溫占波緩緩點頭:“嗯,海軍那邊想做點買賣,就找了他,過來走走關系。”
“往南邊做買賣呀?”
“對。”
“您答應了嗎?”溫曉柔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看似很随意地問道。
“還沒有。”
“您是覺得不穩妥,是嗎?”溫曉柔順着話茬繼續聊:“也是,這回上面是真急眼了,政令很嚴肅啊。”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溫占波輕聲提點道:“自古以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制裁墨非,那是面子上的事,但這一刀切的做法,會碰觸很多人的利益。下面的軍官都貪習慣了,你突然讓人家吃糠咽菜,那人家能幹嘛?”
“那您的意思是……?”
“現在很多人都在跑關系,準備等風頭過去,在桌下做買賣,咱們這邊也有。”溫占波很直白地跟女兒交流着。
“那您為啥不答應明遠呢?”
“我就是覺得,他年紀太小,不是很穩當。”溫占波歎息一聲說道:“老餘沒了,他姑姑勸他回一區,他也不幹,就想留在龍城折騰。但這麼大的事,他一個局外人,能攢好盤子嗎?”
溫曉柔舔了舔嘴唇,偷瞄了一眼父親後說道:“其實,我覺得您想得太多了。這事能不能幹成,主要還是看海軍那邊靠不靠譜,真正操盤的又不是明遠,他做不了什麼主。跟您實話實說,明遠之前找過我,他在中間聯系這事,是因為海軍那邊答應他,如果談成了就會扶魏相佐上來,管閘南港口……這對明遠來說很重要。”
溫占波笑看着女兒,沒有接話。
“我覺得吧,咱和餘家,安家也算是世交了。餘叔沒了,他自己想做點事情不容易,您要是能順手拉一把,那就幫幫他。”溫曉柔适可而止地勸說道:“反正跟海軍那邊先談談,也不損失什麼,最後做不做,還是咱們自己決定啊。您說呢?”
溫占波插着雙手,笑吟吟地說道:“你喜歡餘明遠。”
“哎呀,您說什麼呢……!”
“他要是我女婿,那我就幫他。”溫占波調侃着問道:“你說,我這麼跟他談,行不行?”
“您千萬别,先不說我喜不喜歡他,就說這感情的事,咱最好别扯上生意,政治什麼的。”溫曉柔皺眉回道:“這樣我顯得很不值錢啊,爸爸。”
“哈哈,你說得對。”溫占波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喂,你明天給餘明遠打個電話,讓他約海軍那邊先談談,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嗯,就這樣。”
電話挂斷,溫曉柔笑眯眯地說道:“爸,您真果斷!”
“先談談再說吧。”溫占波起身回了一句。
……
一天後,傍晚。
閘南蘇家大院内,二叔蘇政才喝完酒,正在喂着前院新領回來的幾條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