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激發後,蘇袂五感要比常人靈敏數倍。
兩人話蹿進耳裡,蘇袂不覺一怔,遣返回鄉!
若是沒有記錯話,距離三年□□尚不足一年,這時候回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原主那一大家子,他們可不是年幼粗心小黑蛋和跟原主沒相處幾天林念營,真要回去了,蘇袂覺得自己分分鐘都有暴露危險。
不行,得想個法子留下。
要留下,身體也要盡快調養,最起碼,不能動不動就暈倒。
後半夜,蘇袂等兩個孩子睡實了,盤膝坐在床尾,調動體内異能開始于全身遊走,一圈又一圈。到了天明,異能雖然還是隻有頭發絲那麼細細一縷,心髒不适卻已得到了很好緩解。
王老太不放心蘇袂,一早就穿着膠鞋,撐着傘過來了。
彼時,蘇袂扛着扁擔拎着水桶,正準備下山挑水。
“放下!快給我放下!”王老太見此急走幾步,扯着扁擔氣道,“自己是什麼情況,心裡沒數嗎?逞什麼能呀!王竣早上給家裡挑水時,多挑一擔就夠你們娘仨吃用了。大早上,你着什麼急?”
“我這不是去食堂上工了嗎,家裡事可不得提前做好,”蘇袂笑道,“總不能遲到早退吧。”
“上工!”王老太氣得擡手拍了她一下,“昨天都累得昏過去了,今天你還給我想着上工呢,不要命啦?”
“回去,給我回去,好好躺着去。”王老太推她。
蘇袂不願違背老人好意,順着她手勁一邊往回走,一邊連聲應着:“好好,您别着急,聽您,我不去,今天不去了。”
“這還差不多,”王老太松開手,臉上帶了笑意,擡頭見王營長挑着兩個空桶從家裡出來,沖他叫道,“王竣,家裡挑好了,幫梅子挑一擔來。”
蘇梅家裡沒有水缸,隻有兩個木桶,一次最多也就能幫她挑一擔。
“好。”王營長點點頭,對蘇袂道,“桶放這,挑好水,我叫你。”
“麻煩了。”蘇袂歉然道。
王營長微微颌了下首,挑着空桶從兩人身旁經過,轉眼消失在蒙蒙細雨和晨霧中。
蘇袂放下桶,挽着王老太胳膊道,“時間還早,我送您回去再眯一會兒吧?”
王老太偏頭朝她家卧室窗戶瞅了眼:“念營和小黑蛋醒了嗎?”
“得會兒呢,”根據連日來經驗,蘇袂判斷道,“沒個一兩個小時,小黑蛋醒不來。念營剛來那會兒,起倒是早,近來也慢慢朝小黑蛋靠攏了。”
“小孩子嘛,可不就這樣……”
送了王老太回家,蘇袂拎着張甯硬還回來竹籃,擡頭瞅了眼天光,不知何時雨停了,雲層裡冒出一片暖色微光,看模樣,今天應該是一個晴天。
撥開籃上芭蕉葉,裡面還是滿滿一籃,司務長放米、面、海帶、海鹽還在,昨晚做飯,張甯隻取了兩條不大海魚食用。
蘇袂抿了下唇,隻覺王家這份情誼,是越欠越多了。
末世十年,早已習慣了等價交換蘇袂,心下難免有些不安。
想了想,她記得從王家屋後上山,往裡走上兩三公裡,有條山澗,水質尚算清轍見底。
要不,等有時間了,上山尋一下它源頭,再嘗一嘗,看它夠不夠清甜。
若是不錯,倒是可以砍些竹子,中間打通,然後挖一條溝渠埋入地下,引水入院。
也免得王營長每天一早起來自家挑了,還要過來幫她挑水。
這般想着,蘇袂放下竹籃,去外面尋了塊石頭,拿起菜刀,撩着方才倒進盆裡剩水,“霍霍……”磨起了刀。
“蘇梅,”王營長提着兩桶水過來,“放哪?”
蘇袂指了下西廂:“廚房竈旁。”
王營長放好水,出來見她蹲在一株芭蕉樹旁,還在磨刀,便張口問道:“需要幫忙嗎?”
蘇袂搖了搖頭,手下不停道,“不用。”
“行,有事你讓念輝或是念營到後面叫人,你張姐和王大娘一直都在,”王營長道,“食堂那邊,等會兒我經過,進去幫你跟司務長請個假。”
蘇袂擡頭道:“謝了。”
“等會兒别忘了把藥熬了喝。”王營長依昔記得林建業說他媳婦最怕喝藥,遂走前不忘叮囑道。
“好。”蘇袂撩水沖了下刀刃,口中應道。
磨好刀,蘇袂拿鐵鍁在屋前山邊刨了幾窩小根蒜,摘洗幹淨,切碎和面,貼了菜餅,熬了米粥,又涼拌了個海帶絲。
“娘!”小黑蛋揉着眼,光着屁·股從卧室出來,站在堂屋門檻上對外放了泡尿。
蘇袂看得眉頭一跳,剛要說什麼,林念營口中叫着“嬸嬸”,迷迷糊糊地出來跟小黑蛋并排一站,拉下小褲褲,閉着眼跟着放起了水。
蘇袂:“……”
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習慣啊!!!
“你倆,”蘇袂沖放完水哥倆招了招手,“過來。”
“娘,”小黑蛋聳了聳鼻頭,“你做了什麼好吃?好香啊!”
“嬸嬸,”林念營揉了揉眼,清醒了幾分,看着蘇袂關切道,“你心口還疼嗎?”
“好多了。”蘇袂擡手壓了壓他頭上翹起呆毛,“外面不是有廁所嗎,怎麼站在門口放水?”
“我……”林念營羞赧地垂了頭,沒好意思說,自己看弟弟這樣,覺得方便,就跟着做了,“我明天去外面廁所。”
“嗯,”蘇袂拍了拍他頭,“去穿衣服。”
小黑蛋見此,雙眼骨碌碌一轉,搓着胳膊叫道:“啊,好冷呀好冷呀,娘,我去穿衣服了。”
說罷,一溜煙竄進了卧室。
蘇袂“哼”了聲,對着他逃跑背影揚聲道:“小黑蛋,先前咱就算了,方才我看了,今個兒是個大晴天,這往後,天氣隻會一天比一天好,可不能再站在門口小便了。不然等天熱,出門就是一股騷氣,難聞死了。”
“誰讓你把尿罐丢在屋外了,”小黑蛋扯着衣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沖外面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在老家也沒見你這麼假幹淨!當心我給姥姥寫信,說你欺負我。”
蘇袂舀水潑在門口沖了沖,“哦,已經學會寫信了,學習進度挺快嘛!”
“行呀,寫呗,”蘇袂給兩人打了洗臉水放在竹制盆架上,“寫了我幫你寄回去。”
林念營穿衣手一頓,抿了抿唇,猶豫片刻,探頭問道:“嬸嬸,我……我能給我媽寫封信嗎?”
“可以呀,”蘇袂擺好碗筷,催促兩人道,“快點洗臉吃飯。”
“哦~有白米粥,”小黑蛋洗好臉,歡呼一聲,坐在桌前,捧起粥先喝了一口。
蘇袂拿起一塊餅掰開,夾了些海帶絲遞給他。
小黑蛋抱着餅啃了一口:“娘,這脆脆是什麼?”
“海帶絲,”蘇袂把手裡又夾好這個給林念營,“長在海裡一種菜。”
“好好吃哦,”小黑蛋大口嚼着,吃很香,“這種菜咱家多嗎?”
“還夠吃三四頓。”蘇袂道。
“有點少呢!”小黑蛋盯着餅裡海帶絲,皺巴着小臉一副糾結模樣。
蘇袂放下粥,拿起菜餅,瞟了他一眼,隻當他喜歡吃,怕吃完了就沒了,所以發愁呢,“娘手裡還有些錢,下次去食堂問問司務長,看能不能買個幾斤。”
“司務長?!”小黑蛋轉頭問林念營,“是昨天給我們做點心吃那位伯伯嗎?”他記得昨天帶他們去食堂戰士叔叔,叫那位伯伯好像就是什麼長。
“嗯,”林念營咽下嘴裡食物,“他就是嬸嬸說司務長。”
“什麼點心?”蘇袂疑惑地看向兩個小家夥。
“就昨天有個戰士叔叔過來,抱了我們去食堂,說司務長做了小朋友吃新式點心,請我們過去幫他嘗嘗味道。哦,對了,”小黑蛋扭頭看向林念營,“昨天我們帶回點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