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承乾殿内,官員們依次進殿,文官由左掖門進入,武官則由右掖門入,不消片刻,文武百官便整齊的站成兩列位于大殿兩側,楚亦天和丞相則站在百官最前面。楚亦天下颚微揚,一副兇成竹模樣。
楚皓姗姗來遲,在金漆雕龍寶座之中坐下。文武百官們随即行一拜三叩之禮。官員們依次出班,禦前跪下奏事,啟奏完後又回到班列之中,大到軍中武将内讧,小到科考作弊,一通奏請,商議,不知不覺已快到晌午。
楚皓道:“愛卿們還有何事要啟奏,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隻見,禦史大夫出列奏請道:“啟禀陛下,國家初定,然東宮空虛,為固國本,請陛下早立太子。”禦史大夫擡眼看了看龍椅上的楚皓,隻見楚皓面無表情,既不喜,也不怒,他便繼續說:“微臣以為姝貴妃聰慧穎悟,貴妃之子楚烨是太子合适之選。”
這禦史大夫話音剛落,司空随即出列,口中道:“微臣認為禦史大人言之有理。”接着便是司徒,廷尉,宗正,少府,太史等幾位大臣一一出列,口中依次說道:“微臣也認為禦史大人言之有理。”
其餘殿中大臣均擡眼看皇帝臉色,隻見楚皓依舊面無表情,便陸陸續續有大臣站出列來口中說道:“臣附議。”眼見兩列大臣中,出列的大臣快至半數。楚亦天嘴角微揚,隻待楚皓作何反應。
此時,戶部尚書魏衡出列,隻聽他大聲清清嗓子,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他身上,他振振有詞道:“微臣認為不妥,當今聖上正值盛年,現在立太子為時過早,且皇子楚烨尚且年幼,尚不知日後資質如何。”楚亦天雙眉一鎖。
隻見這時,大将軍張偉出列道:“微臣認為魏大人言之有理。現今娴妃也已懷有龍嗣,娴妃溫婉賢良,且其父李冒雖為前朝禮部尚書,但德高望重深得民心,若娴妃一舉得子,也不失為太子人選。”楚亦天聽後眉頭緊鎖。
衆人皆知剛才說話這兩人從楚皓還是靖南王時便一路追随至今,深知聖心,且娴妃盛寵日益,若皇帝心中太子人選屬意将來娴妃之子也未可知,剩下還未出列的官員便腳步遲疑。
禦史大夫道:“娴妃乃是前朝罪臣之女怎可和司馬大人之妹相提并論。”
魏衡道:“皇帝從未定李老之罪,何來罪臣之說。且選太子并非選妃,關乎江山社稷,須看皇子賢德與否,而非看母妃家世地位。姝貴妃之子尚不足周歲,你便這般着急提議立儲,你如此偏幫趨附她母子,莫非你欲逢迎巴結司馬大人,亦或是你和司馬大人早已有私?”
禦史大夫一聽此話,再擡眼看龍椅上的楚皓眼神微嗔,隻覺腿腳發軟,便再不敢說話。
這時廷尉出列道:“微臣也認為若現在立楚,操之過急。”剩下還在列中的官員們也紛紛随聲附和道:“微臣也認為立楚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楚亦天眼見大勢已去,站出列來,鄭地有聲:“微臣也認為現在未到立楚之時。”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靜。
楚皓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司馬大人都反對,那立楚之事就此作罷,衆愛卿還有何異議?”衆人皆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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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芷已多日沒見過楚亦天,隻因自從那日酗酒之後,楚亦天已許久沒安排過讓她難受的所謂家宴。
這些日子她的胃口越發不好,今日小厮端來的午膳還原樣放在桌上,一筷子未動。她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正欲動筷,隻覺一陣惡心,不住幹嘔幾聲。“上回月事怕已是三個月前”,想到這,她用左手雙指探在自己的右腕上,隻因往日的死士訓練裡有教習簡單醫術,所以基本脈相她均已識得。
隻見她手指一抖,“喜脈”,她又仔細的探了下,“是喜脈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