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一個當了娘的,還是一個嫔妃該幹的事。
但不知為什麼,這種感覺——仿佛被人保護者的感覺,有點熟悉。
讓他從心窩子裡,感到暢快。
當然,即使再暢快,也不能再“縱容”下去,祝烽伸手将那塊磚從南煙手裡奪下來,沉聲的說道:“你給朕老實一點。”
“……”
南煙靠在他懷裡,擡起頭來,睜大眼睛望着他。
“哦……”
看着她這幅樣子,祝烽更有些哭笑不得。
依稀記得當初從海上将她救起時的心情,尤其見到她孱弱的身影,被巨浪中撕扯着,好像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讓他心驚不已,所以,冒着他們的船可能會被巨浪卷入的危險,也去将她救起。
之後,她醒來。
口不能言,隻能睜大一雙清淨的眼睛望着自己,雖然論容貌,她遜秦若瀾一籌,但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卻是真的很動人。
總是讓他的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力量。
想要保護她。
一路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但,越是相處,越是發現,這個纖細瘦弱的女子,卻并不如她看上去的那麼脆弱,她膽子不小,也比很多人都更堅強,在危急時刻,她還能出手幫助自己。
甚至,在有些時候,還會出現驚人之舉。
比如此刻——
誰給她的膽子,拿磚頭去拍高皇帝留下的東西?
南煙卻望着他,認真的說道:“皇上想起什麼了嗎?”
“嗯?”
南煙輕聲道:“妾也曾經這樣做過。”
“什麼時候?”
“一年前。”
“……”
“一年前,妾也和皇上到過這個金樓,那個時候,這裡也有一把鎖鎖住了,妾為了讓皇上進去,也拿了一塊磚來拍那鎖。”
“拍開了嗎?”
“沒有。皇上不準妾這麼做。”
“……”
果然,自己剛剛那麼順手就将她攬進懷裡,還有那種熟悉的感覺,真的不是騙人的。
“那現在,也不準。”
南煙望着他:“皇上不想進去看看嗎?”
祝烽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被她拍得歪到一邊的銅鎖,然後說道:“有一些事,朕遲早會找回來,徹徹底底的找回來,但不是現在。”
“……”
也對,現在,城外二十裡還有叛軍在環伺,的确不是他去找回自己記憶的好時機。
至少,也等處理完甯王的叛亂之後。
南煙輕聲道:“妾隻是害怕,皇上的心裡對一些事不确定,會影響到皇上的判斷。可是,妾是不會欺騙皇上的。”
說到這裡,她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發燙。
雖然這話,明明隻是表白心迹,卻莫名讓她有一種——仿佛是在對他示愛的錯覺。
哪怕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也已經有了孩子,但要讓她說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害羞。
倒是祝烽,聽到這句話,心裡微微的一動。
那根心弦,原本被繃得那麼緊,仿佛随時都可能崩潰,卻在她的出現之後,一句一句,慢慢的讓他釋然了。
也許,話可以騙人。
但心裡的感覺,騙不了人。
他對她,終究還是——
祝烽将她攬在懷裡,沉沉道:“朕心裡,的确對很多的事都不能确認,但有一件事能确認,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