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東西堂大門的時候,這裡仍然是人來人往的,不少人問醫看診,然後拎着抓好的藥離開。
南煙又回頭看了一眼。
感覺到手裡牽着的手一沉,祝烽回頭,看見南煙還站在那裡,看着這東西堂出神,便又扯了一下她的手。
“走啊。”
“哦,哦。”
南煙回過神來,被他牽着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偏中午了,大街上自然是人來人往的,南煙一出門,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
是跟他們出來的錦衣衛,一直在暗中守着。
其實,有祝烽在,她就已經完全不用擔心了。
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南煙發現祝烽一直沉默着,似乎還在想着剛剛薛運說的那些話,于是輕聲道:“皇——”
話沒說完,祝烽反應很快的,立刻回頭看了她一眼。
“啊。”
南煙蓦地回過神來。
這裡雖然沒有别的人,但路上行人很多,難免有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一言半語的,這裡還是不能保證完全的安全。
南煙立刻改口:“夫君。”
祝烽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一下,眼中帶着一點笑意的:“嗯。”
南煙道:“夫君還在想剛剛那個薛運公子說的話嗎。”
祝烽看了她一眼。
仍舊轉頭繼續往前走,道:“你認為,我在想他說的哪一句話。”
“呃——”
南煙頓時語塞。
她當然知道,關于“洗髓花”,或者說,祝烽失憶這件事,所有的人都諱莫如深,哪怕是鶴衣,對這件事也是小心謹慎。
畢竟,祝烽是皇帝。
他狂性大發起來,不僅僅是殺死眼前的一兩個人這麼簡單。
曆朝曆代,暴君的作為,他們在史書上,看得太多了。
而這些人的結局,通常是不好的。
南煙生怕惹着他似得,不僅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隻低着頭,任由他的手牽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就像留一隻聽話的狗狗似得。
感覺到身後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祝烽回頭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低眉順眼的樣子。
的确,提起自己失憶,所有的人,都是這副模樣。
他也懶得再多說,有些事,大概也隻有自己去面對了。
不過,他還是記得,剛剛那一瞬間,當自己心裡業火生騰,幾乎要将腦子裡的理智之弦都燒斷的時候,是這個小女子的手,是因為她抓着自己,給了自己一絲的清亮。
也讓自己,找回了一絲理智。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好像過去也曾經發生過似得。
他又看了她一眼。
然後淡淡的說道:“剛剛那個薛運說的那些事,薛靈有跟你說過嗎?”
南煙搖了搖頭:“沒有。”
她心裡也松了口氣。
祝烽肯談薛靈他們的事,而放開洗髓花,也算是放了她一馬了。
祝烽聽了她的話,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将線索給你,不僅僅是要讓你來找解藥,尤其是将薛運的名字給了你,自然是有意要讓你知道她過去的這些事,尤其是,她跟沙匪的這段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