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道:“巧了,本宮心裡也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所以睡不着,正好你也睡不着,不如來為本宮解答一二。”
鶴衣低着頭,笑着說道:“娘娘聰慧過人,若娘娘都想不明白的事,微臣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那就不一定了。”
黑夜裡,南煙的目光格外的亮,定定的看着他:“鶴衣大人從來都是深藏不露,就像當初本宮去沙州衛的時候大人給本宮的那瓶藥丸。若不說,誰知道那平平無奇的藥丸能救葉诤一命呢?”
“……”
“如今大人雖然不聲不響的,但誰又知道,大人的心裡到底是有多通透呢?”
她這話算是在揭短。
而人一被揭短,自然就氣短,鶴衣的神情也顯得有些尴尬了起來。
于是南煙趁勢而上,接着說道:“剛剛鶴衣大人對皇上說,大人留在皇上的身邊,是為了創千秋之功業,開萬世之太平,不再做他想。可是,當年鶴衣大人從高皇帝身邊離開,突然去到還是燕王的皇上的身邊,到底心中是作何打算呢?”
鶴衣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他雖然知道這位貴妃娘娘不好惹,但也沒想到,連皇帝都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她會像拿一把刀戳穿自己兇膛一樣直直的問到他面前來。
鶴衣的氣息更局促了一些,像是有些為難一般的輕聲道:“娘娘……”
南煙看了他一會兒,道:“看來這個問題,大人是不想回答了。”
“……”
“那,本宮換一個問法。”
說完,她猛的上前一步,整個人幾乎都要湊到鶴衣的面前,雖然她的身形嬌小,并不足以對這麼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造成什麼壓迫感,但那種氣勢,卻還是壓得鶴衣氣息更弱了一些。
南煙道:“若溫無玉的那些‘瘋話’都是有迹可循的話,那麼他所說的,當年在西北殺人的男人,就是老國舅,而他看到的女人——想來,也就是孝慈皇後了,對嗎?”
鶴衣目光閃爍,沒有反駁。
南煙點點頭,道:“所以,孝慈皇後與自己的兄弟一道,千裡迢迢來到西北,殺了——殺了人,然後将皇上帶回了京城,是嗎?”
鶴衣的頭埋得更低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了他淩亂的目光。
南煙突然苦笑了一聲。
她慢慢說道:“若真是如此,那本宮倒也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年高皇帝要給皇上服下‘太上忘情’的藥,讓他前塵盡忘了。皇後作為他的嫡母,卻實際是他的——”
說到這裡,她猶豫再三,殺母仇人這四個字也說不出口,隻喉嚨裡梗了一下,才接着說道:“若不讓他忘記,他這半生,隻怕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下來。”
“……”
“甚至,本宮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
她這話雖然說得有些冷,但并非全無道理,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若高皇帝不想辦法讓祝烽忘記這件事,他長大之後若生出異心來,會做出什麼事,誰都無法想象。
也許,高皇帝這麼做,隻是為了保護他的皇後。
又或者——
鶴衣苦澀的道:“娘娘……”
南煙将思緒慢慢的抽了回來,又接着說道:“可是,孝慈皇後賢名在外,據本宮所知,她在做皇後的十幾年的時間裡,後宮風平浪靜,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