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葉诤那話是真是假,這幾天她親眼看到的,燕王的确是殺人不眨眼的,而且,就在剛剛,她還看到他把劍放到枕頭邊上了呢。
萬一自己走過去,被他夢中殺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又慢慢的坐了下來。
可是,腦子裡卻還記挂着那件事,她再也沒有辦法像剛剛那樣幹坐着打瞌睡。那軟塌塌的逶迤在地的被子就好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她也知道,雖然是大暑天,但到了晚上還是會涼的。
這樣睡一晚,明天燕王不會着涼得病吧?
這樣一想,她又有些猶豫,又扶着牆壁站起身來,輕輕的走到靠近床榻的地方。
祝烽仍然沉沉的睡着,鼻息濃重,而且鼾聲也越來越大,震得床邊燭台上的燭火都在微微的發顫。
南煙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在華蓋殿,他怒斥那個陳弗将軍的時候,聲音也是這麼渾厚,更是一掌把桌上的杯子都震下來了,對了,自己撿碎片的時候還劃破了手呢。
南煙忍不住擡手看了看無名指尖上那一道細小的傷疤,其實已經不痛了,隻是有的時候還有點微微的酥癢罷了。
她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走上去。
這張床大概是他們臨時從别的宮廷内苑裡搬來的,不算大,燕王這樣身材高大的男人睡在上面,手腳又大大的張開,感覺都有些放不下他了,也難怪會睡着睡着被子就掉下來。
她小心的彎下腰,撿起被子的一角慢慢的蓋回到祝烽的身上。
他仍然打着鼾,睡得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