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走遠了,可他最後留下的那個欲言又止的眼神,卻讓南煙有些失神。
不過,本來就是嘛。
她現在做的,可不就是個蓋大印的活兒嗎?
之前,聽祝烽說要封她為尚寶女官,她的心裡竟然也有了一絲的激動,畢竟,在這個天底下,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在宮中做事,而且是做跟朝政有關的事。
可是到最後,卻還不如一個灑水掃地的宮女。
她放好了那些東西,又長歎了口氣。
不過,想起剛剛葉诤說的,她又有些坐不住了,畢竟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還是皇帝身邊的行走,想了想,便關上門,往武英殿的正殿走去。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祝烽沒有上朝,隻在武英殿内處理一些朝政,而就是這樣的一些奏折,已經惹得他一頭怒火,一氣之下,将所有的奏折都狠狠的丢到了地上。
南煙剛走到門口,看見這一地的狼藉,也給吓了一跳。
正在這時,一雙皂靴走入了她的視線,一隻有些蒼白的,修長的手伸出,慢慢的撿起了那些奏折。
是鶴衣。
鶴衣撿起了那些奏折,擡起頭來對着站在門外的南煙,輕輕的笑了笑。
此刻的他,也早已經不是當初一身方外之人的打扮,而是穿着一身官服,在祝烽登基之後,他也還俗,擔任了中書省左丞。
南煙還依稀記得,第一次在皇城大亂的那一夜見到他,他一身道袍,衣袂飄飄的樣子翩然若仙,但現在,官服加身,讓他的身上仙氣褪去了幾分,而更增了幾分内斂之氣。
鶴衣雖然看見了她,卻并沒有開口說什麼,而是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奏折,然後慢慢的回過頭去,說道:“請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