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永和宮的時候,這裡安靜得連院中的那棵柳樹的柳葉都紋絲不動。
兩個小宮女無事可做,坐在牆角打瞌睡。
倒是碧荷與淳兒剛剛從屋子裡出來,一見祝烽來了,慌忙迎上來行禮:“皇上,奴婢拜見皇上!”
兩個小宮女聽到,也吓得驚醒過來,急忙上前叩拜。
祝烽問道:“皇後呢?”
淳兒道:“皇後娘娘剛喝了藥,歇下了。”
但話音剛落,屋子裡就傳來了許妙音有些虛弱的聲音,道:“妾還沒歇下,皇上——”
聽到這聲音,祝烽便對着他們擺擺手,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永和宮正殿。
一進門,就看到許妙音勉強撐着要坐起來。
但因為有些虛弱,隻稍一動換就是大汗淋淋,祝烽走過去親自扶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坐在床頭,又拿了墊子給她墊在身後。
許妙音道:“妾未能向皇上請安,望皇上恕罪。”
祝烽責怪的道:“你跟朕還說這個?”
徐妙音笑了笑。
屋子裡,彌散着一股濃濃的藥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病人的房間裡才會有的味道,讓人感覺到有些沉沉的。許妙音自己也感覺到似得,生怕讓祝烽呆着不舒服,立刻讓人将窗戶打開。
祝烽隻說道:“你如今身體如何?”
許妙音道:“已經好了許多了。”
“若能走動,多起來走動走動才是,一天到晚躺着也不好。”
“正是呢,妾也想着多動動。”
說着,許妙音擡頭看向他,道:“妾聽說,皇上已經準備好了月底先皇的冥誕了。”
祝烽道:“你也知道了。”
“宮中這樣忙碌,可惜妾不能為皇上分憂。”
“你之前就已經做得很好,玉福撿着你做好的事情來,也讓他白得了個功勞。”
“皇上别這麼說,玉福也是辛苦。其實,妾還想求皇上一件事呢。”
“什麼事?”
許妙音擡頭看着他,輕聲道:“妾想,想帶着成軒,也跟皇上一起去大祀壇。”
“……”
這話一出,永和宮中靜了一下。
祝烽道:“你,想去大祀壇,參加皇考的冥誕?”
“是。”
“可你的身體——”
“妾沒事。”許妙音又掙紮着坐直了身子,說道:“剛剛皇上不是還說,讓妾多出去走走嗎?”
“……”
“先皇的冥誕,之前一直都是妾在準備,妾也想一起過去。”
“……”
“也讓先皇見見,見見長大的成軒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簡直就像是在乞求了。
雖然身為皇帝,見多了人對自己的乞求,但祝烽記得,皇後很少向自己求什麼,對很多人很多事,她都是淡淡的。
唯有成軒這件事——
她一反常态的堅持,即便到這個時候,也還沒放棄。
大概是因為那天晚上,魏王在他面前說了那些話之後,他一直都拖着沒有處理,讓衆人猜疑之餘,也讓許妙音憂慮過甚了。
祝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身體,真的可以嗎?”
許妙音急忙道:“妾可以。”
“……”
他想了想,道:“好吧,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