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着一天一夜,他們不時會在雪地上找到淩亂的腳印,和吃過東西之後留下的殘渣。
然後,第三天早晨,他們發現,這路人馬轉道了。
斥候回報,這一路人馬調轉方向往東北方向去。
得知這一消息後,原本一路疾行的祝烽終于一揮手讓大隊人馬都停了下來,英紹也不下馬,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羊皮地圖送到他的面前。
兩個人湊在地圖前,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
而南煙這邊,連着跑了幾個時辰,她的大腿内側早已經被磨破,皿浸透了貼身的衣裳,幹了又裂,裂了又幹,這一回早已經沒感覺了。
她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騎兵們騎在馬背上能面不改色,大概身上早就磨出了這麼一層老繭,難怪要比自己結實得多。
她還好些,從沒有這麼折騰過的彤雲姑姑和得祿是真的吃了大苦頭,但皇帝不下令,他們也不敢下馬,隻能蜷縮在馬背上緩過一口氣來,連連喝水,不一會兒,得祿的水囊就喝空了。
彤雲姑姑輕聲說道:“不是都跟你說了,出來趕路要省着點嗎。”
說着,将自己手中的水囊遞給了他。
南煙隻看了他們一眼,便輕輕抖動缰繩策馬慢慢走向祝烽那邊,剛一走近,就聽見英紹說道:“如果屬下沒有猜錯,他們的目标應該是這兒。”
祝烽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吩咐下去,就地休息,一刻鐘之後出發。”
“是。”
英紹立刻策馬下去傳令。
等到他離開,南煙才慢慢的策馬走過去,隻見祝烽還捧着那張地圖凝神沉思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沉重,那種沉重引得他呼吸局促,捂着嘴咳嗽了起來。
“皇上。”
南煙急忙湊過去,祝烽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将咳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目光立刻落到了她兩條大腿上。
南煙有些不敢的低頭也看了一眼,祝烽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若撐不下去,趁現在離營地還不遠,朕可以讓英紹派人送你回去。”
南煙根本不理他。
她策馬走得更近了一些,兩匹馬挨在一起,互相厮磨起來,南煙探頭看着他手中的那張羊皮地圖。
他們對這片草原,尤其是倓國境内的環境并不太熟悉,南煙知道,這張地圖最初全靠當年祝烽自己鎮守北平的時候每次出擊熟悉各條路徑,回來自己繪制出了粗淺的輿圖,之後南煙去過一趟庫倫城和白虎城,回來根據她的記憶再做添減,最終有了這張簡易的地圖。
而剛剛英紹做指的,是地圖上一個很小的圓形。
應該是一個小小的湖泊。
或者說,水塘。
照位置來看,離他們大概有近幾十裡。
南煙輕聲道:“我們要改道?”
祝烽見她根本不理剛剛自己的話,忍不住輕歎了口氣,臉上也浮起了一點怒容,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一點不耐煩的:“你知道我們要走什麼道?”
南煙道:“妾不知。”
“那說什麼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