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一個早上都在做事,午飯已經過點,肚子早就開始餓了。一個人在饑餓的情況下,通常沒那麼好的耐心。
“你就說你的,不用管我怎麼想。”她拿了水杯喝了一口。
唐茉本想說拉近一下兩人的距離感,現在看來,袁鹿并沒有多少耐心,想來鄭思甯在她跟前說的那些話,影響還是挺大。不過像她這種身份,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心裡都會介意,換位思考一下,她也不會給什麼好的态度。
“我來,其實是想跟你解釋清楚我跟盛骁之間的關系。”
“你們之間的事兒,盛骁已經跟我講過了,你就不必再贅述一遍。除非,你講的是不同版本。”
唐茉愣了幾秒,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袁鹿反問:“他告訴你我們分手了?”
“那到沒有,主要是這件事确實我覺得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我不知道你們是分手,我能想到最嚴重的結果應該隻是吵架,沒想到你們是鬧了分手。”
袁鹿看着她,能看出來她神色中透出的坦蕩,可這份坦蕩裡,她也能看出來唐茉對盛骁那無私無求的愛,可能這份愛,她都比不上。起碼,她應該是做不到去充當一個和事佬。
唐茉說:“如果他都跟你說清楚了,為什麼還要分手?我可以問問麼?”
袁鹿并沒有立刻回答,與她對視好一會之後,說:“要不然,我還是請你吃個飯吧,我真的很餓。”她起身。
唐茉并未起身,默了幾秒後,“可能我來的有些唐突,我來這一趟,真的隻是希望解除你們之間的誤會。我問了思甯,知道她對你說的那些話,她那都是亂說的。我隻是站在你的位置上想了想,覺得可能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沒辦法接受他身邊一直有這樣兩個人的存在。如果你介意的是我們兩個……”她想了想,似是做了決定,說:“我會帶着思甯離開,以後都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本上其實我們也不再需要他的照顧。隻不過他心中有愧,所以就一直很照顧我們,有什麼事兒都會出面幫忙解決,像一家人一樣。”
袁鹿笑了笑,又坐了回去,說:“你是個好人,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很喜歡盛骁,對吧?”
“不……”
不等她否認,袁鹿立刻打斷,“不要着急在我面前否認,你也說了,女人最懂女人,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情,那我自然也看的出來你的心意。我也能看出來,如果我說是,你就真都會帶着鄭思甯離開這裡,遠離我和盛骁。可這個時候,你又是否換位思考,你這樣的好意,似乎讓我成了一個特别不善解人意的人,好像顯得我非常無理取鬧,你認為我聽到你這樣大度的言語,我會感謝你麼?我不會,另外我覺得盛骁也不會感謝你。你想做好事兒,但得不到人感謝,又何必呢?倒不如什麼都不要管,你想留下就留下,想離開就離開,别說是為了任何人,你為你自己就好了。”
“所以這一趟,你多餘來。你們之間的事兒,盛骁都已經跟我說了,至于我為什麼要分手,我就是想分手,怎麼了?你是盛骁的誰,如此操心他的感情?是要綁架我,逼着我跟他在一起麼?為了要他快樂?那我現在就是不想看到他,不想理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不行麼?你就當我是個無理取鬧,當我是一個不值得被他喜歡的人就行了。你說多了,我更反感。盛骁很好,我感恩戴德他能喜歡我,他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是我不懂事,行了麼?”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幫他去找一個更好的女人。”
唐茉啞口無言,她這麼一通輸出,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不對味了。
她無奈一笑,“抱歉,确實是我做多了。”
“真的不用我請你吃飯麼?”袁鹿微笑着問,火藥味瞬間消失。
“真的不用,我還要回醫院去照顧思甯。”
“那很遺憾,我不送了。”
“好。”
唐茉離開。
袁鹿心裡煩悶,連午飯都不想吃,可肚子抗議,她還是跟着張歆一塊出門去吃,權當是散散心。
張歆說的餐廳位于商城内,吃完後,袁鹿暫時不想回公司,就拉着張歆一塊逛街買東西。
春裝上市,她買了幾套,還送了張歆一套。
張歆八卦之魂燃燒,“袁姐,你真跟盛總分手了啊?剛那是誰?是小妖精?”
袁鹿斜她一眼,“不是。”
“那你們真分手啊?”
她啧了聲,“再問一句,扣獎金了。”
逛到三樓,扶梯一上去,她就看到他們母嬰超市的牌子,還在裝修,範圍不小。這是他們第二家店,開設之前,鄒顔跟袁鹿提過,既然路過,袁鹿就進去看了看。
裡頭亂糟糟,裝修工人在午休,她就掃了眼,沒打算多逗留。
初步的樣子已經出來,估計再半個月差不多裝修就能結束。
随後,她給鄒顔打了電話。
正好,她總算從老宅回來,這規矩學的,她感覺自己遇到了現實版容嬷嬷,雖然沒有紮針環節,但也夠兇的。
怎麼說她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出了學校以後,就再沒有被這麼管教過,就算在學校裡,也沒有這樣的。
“我胡漢三回來了!”
“恭喜恭喜。”
“你這麼快就上班了?一個月到了麼?”
“再躺下去,就變成廢物了。話說,你為什麼會去學規矩?奇奇怪怪的。”
“腦殘家族,可能還活在大清朝吧。要麼就是還珠格格看多了。”
袁鹿噗嗤笑出聲,“你剛出來,稍微收斂一點,小心禍從口出。”
鄒顔立刻收斂,“等我回來再說,先不說了。”
“好。”
挂了電話,袁鹿就回了公司。
晚上,她照舊抱着工作回家,車子停好,剛一下車,旁邊的車子突然開門,下來個男人,“袁鹿小姐。”
她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跑,對方摁住她的肩膀,“不用慌張,我們不是壞人,我老闆想跟你說話。”
車子後座的車窗降下,“你好,我姓齊。”
最後,袁鹿被迫上車。
車子沒動,還是停在這裡。
袁鹿并不認識他,也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位老闆,或者得罪過這位老闆。
“請問,我們認識麼?”
齊辛炎笑說:“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是麼,這麼榮幸被您認識。”
“你倒也是個狠心的人。”齊辛炎側目打量,“也确實長了一張能夠為禍人間的臉。”
袁鹿低低的笑了笑,沒有應聲。
“這樣的姿色,我更能理解江韌願意把命給你這件事。”
看來是江韌那邊的人。
齊辛炎:“放心,我這一趟并不打算對你做任何事兒,也沒打算勸你去看江韌一眼。看不看由你決定,沒有人能夠強迫你做你不喜歡做事兒。
袁鹿沒有看他,“那我還要謝謝您的善解人意。”
齊辛炎沒再說話,他隻是拿眼睛打量她,可他不說話,反倒更讓人有壓迫感,那雙眼讓袁鹿有些不自在。她微的抿了下唇,轉過頭,迎上他的目光,與其對視,想從中看出來他的目的。
可他眼底含着淺笑,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目的。
他的笑意漸濃,“不用那麼緊張,我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袁鹿想了想,伸出手,“很高興認識您。”
齊辛炎微的挑了下眉,目光在她手上掃了眼,而後輕輕握了一下。
袁鹿問:“既然是朋友,那我應該稱呼您什麼呢?”
“你可以叫我一聲炎哥。”
“炎哥。”她看了下腕表,“時間不早,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若是不嫌棄,等下次我請您吃飯,如何?”
“好啊。”
“那加個微信?或者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