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堰看到這些字字句句,心裡有沖動想找人去教訓周兆一頓,好讓他的腦子清醒清醒,或者用極端的手法,讓他在學校裡的名聲掃地,最好迫使學校将他這種沒有道德素質的學生趕出學校,讓他研究生畢不了業,這些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費。
年紀輕就是缺少挫折,才會如此狂妄,做什麼都不計後果。
隻是有些年輕人,性格偏執,這些個打擊,未必就能打擊到他,反倒有可能成為鞭策他的動力。年輕人多叛逆,你也是不讓,他越是要得到。
畢竟沒有擁有的東西,比擁有過的更吸引人。
也不難看出來,這個周兆現在對李婉婉的興趣很大,大到可以是非不分,不顧對方是已婚身份。
愛情這東西,果然令人難以理解,若是中了愛情的毒,這人基本廢掉。
陶堰回了個滾字,然後把周兆拉黑。
偏巧,李婉婉上廁所快,回來正好就看到他這一系列的舉動。
他剛放下手機,她就沖過來,迅速的掃了一遍,找不到周兆的微信了。
陶堰被抓了個現行,還是淡然自若,他有這個資格做這件事,他起身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端茶喝了一口,說:“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該再給對方任何錯誤的信息,這是一個有道德素養的人該做的事兒。對自己,對别人都好。”
李婉婉睨他一眼,大好的日子,她不想跟他吵架,既然删掉了,李婉婉也就沒打算再加回來。
這話,陶堰說的沒錯,确實是不應該在留着微信,給人錯誤的信息,到時候造成不好的影響和後果。
畢竟周兆還很年輕,年輕人做事,很多時候都不考慮後果,因為年輕,他們還有資本失敗和受挫。
李婉婉說:“我自己會删,以後不勞煩你動手。”
“我不是怕你舍不得麼。”
李婉婉嗑瓜子,沒什麼心情跟他聊天。
默了一會,陶堰和氣的說:“那你今晚就睡在這裡,我明天中午的時候讓老闫過來接你,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放回原處,一樣都沒有動過。回去以後你自己去點點清楚,少了的話,我給你補。”
李婉婉聞言,有點兒心動,她舔了舔嘴唇,按捺不住餘光看他一眼,看着不像開玩笑,“隻要我說你就補麼?”
“是。”陶堰看她一眼,停頓數秒後,給了這個字。
本來想責難她一下,想說看你表現,可到了嘴邊,就隻吐出了這一個字。他預料到說前者,她肯定不開心,下意識就改詞了。
李婉婉挑眉,“你說的,别到時候又反悔。”
随後,陶堰在這邊坐到九點多,他朋友來了幾個電話,他就離開了。
多數是去會所打麻将娛樂。
李婉婉難得今年過年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誰來叫她出去玩,她都沒去。就在家裡跟林凡一塊守歲,看春晚。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把整場晚會看完了,大概是一直沒看過的緣故,第一次看,其實還蠻好看的。
十二點的時候,李婉婉收到了陶堰發過來的轉賬信息,信息備注是紅包。
她沒有立刻收,隻是盯着思考了一會。
這會,陶堰還在跟人打麻将,是身邊的人提了一句快十二點了,他突然想到什麼,就拿手機給李婉婉轉了錢。
按照平時,他發給兩百的紅包她都能夠秒收,現在過去十分鐘都還沒有收款。
李婉婉本來是想思考,正預備收的時候,林凡叫她穿衣服,說是要帶她出去放煙火。
海市市内是禁放煙火的,能放的地方距離他們家挺遠的,開車過去都差不多要一個多小時。
不過看他興緻勃勃,李婉婉趕忙去換衣服,兩人一道出門,林凡親自開車。
後備箱放着大型煙火,還有一些仙女棒,各式各樣。
李婉婉:“你什麼時候買的?”
林凡說:“專門找人訂的,你在北城的時候我就訂好了。以前郝溪很喜歡放煙火。”
李婉婉點點頭,說:“對的,以前高中的時候,吃過年夜飯我們兩個就一塊出門去廣場上放仙女棒,那時候年味比現在足,每年都盼着早點過年,每個人都被允許出門來玩一會,一起唱K吃夜宵什麼的。現在就沒那味了,所有娛樂活動都令人膩味。”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玩,如果平日裡你一直認真工作或者學習,到過年才能放松自己的話,那些娛樂活動還是很有趣味的。不工作不學習,整日裡就知道吃喝玩樂,你會覺得很空虛。”
“哎呀,你又說教了。”
“我隻是在跟你講道理。還有,我剛才跟陶堰聊過了。”
“聊什麼?”
“當然是聊你們之間的事兒,否則我跟他還有什麼可聊的。”
李婉婉撥弄着包包上挂着的玩具,沒有追問。
林凡說:“其實我覺得他也沒像你說的那麼差,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對你有點意思。老實講,不偏幫任何人,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沒有哪個男人會敢跟你認真談感情。”
“有啊,有!”李婉婉辯駁,周兆不就很認真麼。
林凡不理會她,繼續道:“感情這種事情是相互的,你認真了對方才能跟着認真,我覺得陶堰最大的顧慮就是你的不認真,所以有些話,他不會說。我認為,沒有人的時候,你真的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他不離婚,這婚你也離不了,與其被人說三道四,不如你就跟他好好相處,拿出你最認真的樣子。”
“李婉婉,你究竟有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是發自内心,自己真正喜歡的。”
李婉婉沒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出了海市邊緣,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放煙火,李婉婉站的遠遠的,雙手捂着耳朵,黑色的夜空中,此起彼伏的炸開絢爛的煙火,林凡這個是定制的,所以炸開的形狀都很特别。
李婉婉看着這些煙火,心裡一直想着郝溪,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落淚。
放完煙火,回到家裡已經是兩三點了。
李婉婉是熬夜熬習慣的,回到家裡,林凡煮了夜宵,吃完就睡覺了。
李婉婉躺在床上,這會才想起來,還沒收那個八萬八的紅包。
點開後,她的手指又停住。
她盯着看了許久後,低低的笑了下,最後都沒有收這個紅包,關機睡覺。
第二天,老闫中午過來接她。
李婉婉沒帶東西,空着手跟他回去。
新年新氣象,老闫:“婉婉,新年快樂,歡迎回家。”
李婉婉:“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到了陶家,她發現家裡跟之前有點變化,沙發換了一套,多了一些擺設,少了一些舊物。
老闫說:“前陣子桃子打算重新裝修一下,但因為臨近過年了,一旦裝修到過年都好不了,所以這計劃就暫時擱置,等年後再弄。隻換了一套沙發,不過我瞧着他最近又有新的想法,可能想重新購置一套宅子。”
“怎麼了?這裡不好麼?”
“可能是想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宅子吧,誰知道呢。人的心态總是随着經曆和身邊人轉變的,誰都不可能一成不變,是不是?”
李婉婉上樓,去看了她的衣帽間,果然她的東西全部都歸回原位。
老闫說:“昨晚上桃子就打電話過來吩咐了,你清點一下,少了什麼跟我說,到時候我會叫人去補齊。”
昨晚之前,李婉婉是打算狠狠的敲他一筆,但經過這一晚,李婉婉的想法有所改變。
她随便掃了一圈,說:“應該不會少,不用補。”她往門口看了看,問:“陶堰呢?他不會還沒回來吧?”
“回來了,早晨六點回來的,現在在睡覺呢。”
“真有他的,竟然打通宵麻将。”
老闫輕輕的笑,“你以前一直通宵麻将,是不是忘了?”
“嗐,他怎麼好跟我比,我兩又不是同類人。”
老闫笑而不語。
随後,李婉婉就去樓下看電視,下午沒事兒,隻有看電視打發時間。老闫給她準備了一堆吃的,她看了兩部電影,就歪在沙發上午睡了。
她是下午三點才開始睡。
陶堰三點半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穿着家居服下樓。過年期間,屋子裡的傭人基本都去過年了,老闫也不住在這裡,安頓好了李婉婉他就回家去了。
這會,整個宅子裡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今個天氣不錯,外面太陽很好,晴空萬裡。睡了一整天,反倒有點浪費了這光景。
據說再過兩天就要下雨,之後整個正月就都是陰雨天。
他知道李婉婉應該回來了,剛才去她那房間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人。
客廳的電視開着,他過去看了眼,李婉婉躺在沙發上睡覺呢。
他把電視聲音調輕了點,她睡的很熟,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迹象。陶堰原本打算去廚房找吃的,這會停住了腳步,一下子就忘了吃東西這件事。
他看着她熟睡的臉,這人隻有在睡着的時候,像個乖乖女,怎麼欺負都不會反抗的那種。
他抿着唇,冷哼了一聲,自語道:“不識好歹的東西。”
他把旁邊疊着的毯子拿過來給她蓋上,彎下腰湊近時,他突而升起親她的念頭。
可能是外面陽光太好,影響了他的腦子。
就在他湊近的時候,李婉婉翻了個身,并睜了一下眼睛。
四目相對,陶堰頓住,耳朵蹭的一下就紅了。
李婉婉這會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她皺了皺眉,微微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呢,就被他一吻封唇。
嘴唇柔軟,還有一點點薄荷的味道。
如此舒服,李婉婉迷糊着,便有了回應。
逐漸的,她慢慢的恢複了神智,腦子也跟着清醒過來。吻也就此結束,她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對。
她愣着,沒有徹底的反應過來。
眼前的陶堰是溫柔的,他沒說話,可眉眼之間染着的全是溫柔之色。
可能是天氣太好,李婉婉在那一瞬瘋狂的心動起來,她抿住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但并不想打破這種氛圍。
就在陶堰還準備再親一次的時候,門鈴響起,瞬間打破兩人之間暧昧的氛圍,李婉婉立刻收回了手,并坐了起來。
李婉婉咳嗽了一聲,“誰啊?”
陶堰:“不知道。”
他起身去開門。
是他幾個關系要好的朋友,他忘記了昨天打麻将喝酒的時候,好像是邀請了一嘴。
沒想到還都來了。
其中還有李雯落。
她跟他的這些朋友關系都不錯,被童傑硬拉過來的。
童傑沖着陶堰擠眉弄眼,而後攬住他的肩膀說:“我夠意思吧?”
陶堰睨了他一眼,由着李雯落就站在附近,他沒說什麼。
一群人進去,李婉婉坐在沙發上,看到這麼些人,一下子就有點尴尬,特别是看到李雯落在其中時,跟覺得自己杵在這裡不太合适。
這老天爺吧,就是比較喜歡跟人開玩笑。
李婉婉這會的心情,可以用坐過山車來形容,她保持微笑,站起來。
大家看到她也是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的靜音,真的特别特别的默契,同樣,也特别特别的讓人尴尬。
她舔了舔唇,正想找個借口走掉的時候。
陶堰說:“他們來家裡吃飯,你去給闫叔打個電話,讓安排幾個廚師過來。”
“哦,好的。”
李婉婉拿了手機,去了樓上換衣服。
陶堰說:“我一下子睡蒙了,把昨天說的話給忘了。”
陶堰先招呼他們坐下,自己跟着李婉婉上樓。
李雯落看着他跟上去的身影,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想就這麼走掉吧,又覺得十分沒臉,沒有氣度。
便隻有硬着頭皮坐着。
這時,跟李雯落關系較好的虞娜質問道:“童傑,你那什麼小道消息,不是說陶堰跟那女的分開了麼?這怎麼還在家裡?看那樣子跟女主人似得,你這不是坑落落麼?”
李雯落微笑的擺擺手,“坑什麼坑,大家都是朋友,我跟陶堰早就不在一起了。”
童傑:“我記得之前說了要離婚來着,我也不懂啊。估計是這女的不肯,這李婉婉多貪财啊,陶堰這麼個長期飯票,她肯放手麼?想方設法也要把人留住啊。我說啊,陶堰他爹是真的坑兒子,這麼好的兒媳婦不要,找這麼個女的給陶堰當老婆。”
“就是說,我聽說私生活還挺亂的,這是拿着陶堰的錢,給陶堰戴綠帽子呢。”
他們低聲讨論着,李雯落沒怎麼聽,他們越說李婉婉不好,她反倒心裡更難受。
她那麼不好,陶堰不還是選擇了她麼。
剛才跟着上樓的樣子,别人看不出來,她還能看不出來麼,他是有些急的。
樓上,李婉婉在衣帽間裡挑衣服,順便給闫叔打電話。
闫叔接電話格外慢,她都有點不耐煩。
所幸在她要爆發的時候,接了起來。
“闫叔,你叫幾個廚師和服務生過來,陶堰邀請了他的朋友來家裡做客,家裡傭人們都放假了,可沒有人做飯。”
“行,菜品上有什麼要求麼?”
“那我哪兒知道,山珍海味呗,陶堰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你比我了解吧。”她的語氣聽着不快,她挑了半天,沒挑到讓自己滿意的衣服,最後直接把衣服丢了,說:“闫叔你還是回來吧,這麼多人,得你來招待,你來了我正好也能走。”
闫叔說:“我也想來,但我現在跟家裡人在回老家的路上。婉婉,那是你的家,你作為主人,該是你招待人。你招待人很有一套,而且你又不是不認識桃子的這些朋友,我記得以前不是也見過麼?”
“我跟他們還有過沖突呢,每一個我都吵過架,我才不招待他們呢,不拿掃把把他們趕出去就不錯了。”
“那就讓桃子自己招待,你别出面。好了,我要給廚師打電話,安排一下,這個時間點還未必能找得到合适的。”
李婉婉挂了電話,整個人坐在櫃子裡。
陶堰進來的時候,一下子沒看到她。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最後是發現她露出來的腳,才走過去,劃開衣服,看到她躲在裡面。
“你幹嘛?”他笑說。
李婉婉雙手抱臂,說:“我給闫叔打過電話了,他說不一定找得到,我看你還是帶着他們去外面吃比較好。”
“都到家裡了,再帶他們出去,不太好吧。”
“那你自己搞定,你做給他們吃呗。”
“我還想說,找不到廚師的話,讓你上。家裡食材倒是都夠,他們挺好對付,一會我在把燒烤架子拿出來,去院子裡燒烤。他們有人帶了不少燒烤的食材過來。”
“你應該提前跟我說,你提前跟我說了,我今天就不來了。我跟他們八字不合,你不知道麼?”
陶堰把她從裡面拉出來,“有我在,你還怕他們欺負你不成?”
李婉婉聞言,頓了頓,扭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快換衣服,把他們晾在那裡可不是待客之道。”
他随手幫她拿了一件,“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