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彥馨蹲在商城衛生間的間隔内,盯着地上呈現兩條杠的五根驗孕棒,從貴到便宜,沒有一根是意外的。
她就知道有問題,否則周羨不可能對她手下留情,他那立志于要虐死她的架勢,突然之間收手,就非常不對勁。隻不過在橫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回了溫城,有卓晗的掩飾,她倒是能做不少事兒。
比如帶着卓晗去藥店買驗孕棒,帶着卓晗逛街,然後在商場裡驗孕。
卓晗在外面等了好一會,見她一直沒出來,便進去看看情況,“姐,姐姐。”
卓彥馨抱着腦袋,聲音平靜的嗯了一聲,“等會。”
她把驗孕棒收起來,用袋子裝起來塞進包裡,推門出去。
“姐姐,你沒事吧?”
卓彥馨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洗手,說:“能有什麼事兒。”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跟她繼續逛,買了兩身衣服就回去了。她把卓晗送到家。
卓晗說:“姐,都到這裡了,就跟着我進去吧。”
“距離除夕也沒多少天,到時候我會回來,現在就不必了。”
卓晗猶豫了幾分,“爸爸生病了。”
卓彥馨看着手機,這會根本沒什麼心思想别的東西,死了都跟她沒關系,“哦,那你快回去守孝。”
卓晗微的皺了下眉,想要去拿她的手機,最終還是沒敢,“那好吧。”
她推開車門,“爸爸的病挺嚴重的,醫院那邊說了,時間不長。”
卓彥馨覺得有點煩,轉頭看向她,說:“如果你們叫我回來,是為了這個,那你叫早了,你該等他死了再來叫我。”
卓晗還想說話,她一擺手,“就這樣吧。”
人下車,卓彥馨就催促司機開車,回到酒店就立刻給謝可曼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兒告訴了她。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這孩子打掉。”
作為公衆人物,要做這件事着實難,一般情況下,懷了孕多數等到時間差不多,就官宣結婚。但卓彥馨現在的情況特殊,若不是情況特殊,其實謝可曼覺得,她要是跟周羨結婚,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是有知名度的導演,還有極強的後台勢力,對她以後的發展,都是極有幫助。
但現在,這事兒就是個炸彈,漏出點風,都能直接毀掉她的事業。
周羨是真的狠!他決定不可能讓她生孩子,但他又要利用這個孩子,把她打入谷底!
這事兒,謝可曼也一下子想不到解決辦法。要流掉孩子容易,但前提是沒有人搗亂的情況下,所以首先要搞定周羨才行。
卓彥馨從行李箱裡翻出煙盒,把房間裡的窗簾拉緊,而後進衛生間抽煙。
她坐在馬桶上,一邊抽煙一邊抖腿,看到手機上袁鹿的信息,她還沒回,猶豫一陣,給她回了消息,【就字面意思,你沒有看錯。】
袁鹿這會還在婚宴上,儀式剛結束沒多久,袁鹿被卓彥馨這消息炸的都沒什麼心思,一直在等她回複,這會有了消息,自然是趕緊的問。
【然後呢?】
卓彥馨抽着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說不出的郁悶。最後,她給周羨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然後把煙頭丢進馬桶裡,擰開水洗了個熱水澡,簡單整理過後,她化了個妝,把口紅抹的滿滿當當,看着很霸氣,很強悍。
其實她現在心裡慌的不行,所以她要給自己一個面具,一個能夠抵擋一切,面對一切的面具。
可這樣又顯得刻意了些,她想了想還是拿濕紙巾擦掉,然後坐在床上等。
袁鹿有點坐不住,懷孕這事兒太大了,對卓彥馨來說那跟滅頂之災有什麼區别?盛骁見她坐立不安的,靠過來,詢問:“怎麼了?”
“有點事兒。”她想了下,附身過去,在他耳邊說了說。
盛骁一隻手搭在她椅子的椅背上,笑了笑,說:“她懷孕,你緊張什麼。我說剛才沈蘊庭怎麼臉色突然變了。”
袁鹿斜他一眼,“你這吃瓜的态度,人家好歹是我朋友,你嚴肅能點行不行?你這哈哈笑,她那邊哇哇哭呢。”
盛骁歪頭,“她作為公衆人物,這麼大一個瓜,我還吃到了第一手,你還不準我快樂一會?”
桌子下,袁鹿在他腳踝處踢了一腳。
他收斂了笑意,“她那人精明,這種問題自己能解決,不用瞎擔心。要真到了絕望之路,看在她是你朋友的情面上,我會幫她一把。”
“我倒是不怕她解決不了,我怕她解決的方式太過極端進取,到時候真把周羨惹鬧了,惹的隻剩下厭惡了,那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你還真是挺在乎這個朋友。”
袁鹿:“挺奇怪吧,其實我最開始不太喜歡她,我覺得她太功利了,身邊什麼人都能利用着上位,一點感情也沒有。在學校的時候,她的風評也不好,就是個一心一意要上位的人,野心也全部寫在臉上。現在經曆的事兒多了,我發現身邊像她這樣直白的,毫不掩飾自己目的的人也是難能可貴。朋友最可怕的還是藏着心思的人,面上跟你交好,私下裡利用你,那樣的人才最叫人難受。就像陳萌吧,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以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是最好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在我心裡排第一的朋友,她在我背後不知道攪和了多少事兒。可能是我身邊沒有特别好的朋友,反倒顯得卓彥馨最真誠。而且到現在,我發現我們彼此,都成為了對方最好的朋友。什麼事兒都能說,而且性格還挺互補。她對我幫助挺多,在她身上我也學習了很多。”
盛骁拿了酒杯喝了一口,點頭,“看出來了,你确實被她影響了不少。”
等沈蘊庭他們過來敬完酒,他們才回去。
走的時候,沈蘊庭親自出來送,一路出去到了門口,有些話也沒有說出口,心不在焉的跟盛骁聊工程的事兒。
袁鹿打斷他的話,“結婚就好好結婚吧,你盛總下班時間不談公事。”
沈蘊庭看她一眼,低笑了一下,說:“行行行,過兩天一起吃飯。”
袁鹿彎身上車,沈蘊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婚禮結束的時候,沈蘊庭喝醉了,幾個兄弟一塊把他抗回新房。
傅芝毓已經卸完妝,洗了澡,穿着睡衣等着了。
人放到床上,他們就迅速撤了出去,不打擾他們洞房花燭。
傅芝毓客氣的将人送出去,沈蘊庭滿身酒氣,這會坐在床上,一隻手抵着頭。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你洗澡?”
沈蘊庭聞言,掀了下眼皮,哼笑一聲,說:“我能不洗麼?”
傅芝毓笑了笑,“不洗也沒關系,反正等一會你還要洗。”
言語間,人已經走到跟前,她的睡袍已經解開,春光展現,鼻間是一股不知名的香味,五感都被刺激着,作為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控制住自己,其實挺難。
他揉了揉發漲的額頭,身子往後倒,雙手撐住床,“上次在夜店碰到的就是你吧。”
傅芝毓甩了下長發,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奇的發問:“你碰到誰了?”
她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很淡,明明是個性冷淡,舉止卻是個狼人。
他還真是弄不透她這個人,在他張嘴說話的瞬間,傅芝毓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她十分主動,反倒是沈蘊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吻的認真又小心,沈蘊庭雙手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親吻中斷,傅芝毓穩住身子,睜開眼,一臉不解的看着他,還有被打斷的小小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