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總在無意間提起袁易寒,這讓商紹城煩躁的同時,心底又難忍一股得意。
他自問深谙女人愛吃醋愛較勁兒的小心思,卻怎麼都想不到,岑青禾所有的異樣從來就不是因為他。
“你老提她幹什麼?”忍着心中的得意,面上不動聲色,商紹城看着岑青禾說。
岑青禾垂着頭,這邊的光線實在是不好,黑漆漆的,她的鞋子又跟沙灘的顔色差不多,所以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
聽見商紹城的聲音,她理所當然的口吻答道:“拜托大哥,你是帶着女朋友來的,吃宵夜自然也是跟她一起,跟我去吃算什麼?”
商紹城說:“就沖你叫我這聲哥,我請你。”
岑青禾用腳在沙灘上來回劃拉,邊踢邊道:“算了,我也不想吃,你餓了就去找他們吃吧。”
商紹城聞言,挑眉問道:“你這麼害怕袁易寒多想,心裡是有多虛?”
岑青禾輕聲嗤笑,随即道:“你别說我還真有點兒害怕。”
害怕袁易寒跟個妒婦似的,時不時的找她麻煩。
商紹城終是唇角勾起,眼底含笑的說道:“你怕她幹嘛,我給你撐腰。”
岑青禾腳尖忽然碰到什麼東西,走過去定睛一瞧,是她的一隻鞋。
低頭穿上,她半真半假的道:“得,你可千萬别給我撐腰。”說話間,她又發現另一隻。
兩隻鞋都穿好,她轉身朝着商紹城的方向,一副老司機的口吻說道:“你閱人無數,應該很懂女人的心才對,戀愛中的女人就是一個偵探加一個妒婦以及半個神經病的綜合體,但凡你對任何女人比對她好,除非這人是你媽,不然她一準兒疑神疑鬼,随即就暗地裡調查,最後甭管你跟别人有事兒沒事兒,結果隻能有兩種。一,她自己琢磨神經了;二,她把你給折磨神經了。”
邁步往前走,在經過商紹城身邊的時候,岑青禾語重心長的說:“所以鑒于你現在有婦之夫的身份,宵夜就免了。”
萬一回頭讓袁易寒知道了,還不找機會給她當宵夜給端了。
她兩袖清風,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商紹城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她這是在逼他表态還是主動表白?
明明因為吃醋,一個人躲到這邊哭得好不傷心,結果他來了,她倒是裝上了。
商紹城心底可樂的同時,第一反應就是不能叫她得了先機。她這樣的人,給點陽光就燦爛,慣會順杆子往上爬,這會兒若是他先服了軟,以後還不叫她騎在頭頂上?
想着,商紹城故意不冷不熱,也聽不出真假的問了句:“你覺得袁易寒這人怎麼樣?”
兩人并肩往回走,聞言,岑青禾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商紹城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岑青禾微微瞥了下嘴,猶豫了兩秒,還是實話實說:“我跟她不熟,算上這次也才第二回見面,可能她這個職業的原因,總感覺自帶優越感,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這都不是毛病,她對别人怎麼樣跟對你無關,我覺得她很喜歡你,所以你要是想跟人家處,那就好好處,别動不動就拉着一張臉,你不知道你拉臉的時候特别吓人嗎?“
她說的特别自然,自然到商紹城懷疑她這話到底是發自内心的,還是為了試探他,故意說的氣話。
他一時間沒出聲,岑青禾權當他是往心裡去了。暗道袁易寒,我算是仁至義盡,以德報怨,不求你對我感恩戴德,但求以後遇事兒别再來找她。
往前走了百十來步,光線越來越亮,人群的嬉鬧聲也越來越大。商紹城問岑青禾:“你真不吃宵夜?請你撸串。”
岑青禾這會兒雖然沒哭,可也不代表心情舒暢,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可腦子裡翻來覆去出現的都是蕭睿的臉。
微垂着視線,她淡淡回道:“不吃了,我困了,回去睡覺。”
商紹城也不是個上趕着的人,他怕把她給慣壞了。稍微給她幾分甜頭,見好就收。
兩人一路穿過人聲鼎沸的海灘,回到度假區酒店,才剛進大堂,商紹城便道:“等我一會兒。”
岑青禾原地停住,看着商紹城邁步往前台走。
不多時,他掉頭回來,手裡面多了一張房卡。
她問:“你忘帶房卡了?”
商紹城說:“沒有,新開了一個房間。”
岑青禾挑眉,有些詫異的問:“之前的房間怎麼了?”
商紹城回視她,理所當然的道:“袁易寒來了,難道我們兩個還睡一間房?“
岑青禾用見鬼的眼神看着他,商紹城猜到她心裡想什麼,瞥了她一眼,嗤聲道:“收起你那點兒龌龊的小心思,把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