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淮安坐在車廂裡,透過後視鏡的倒影,無意中瞥到從窗戶如蝴蝶般墜落的熟悉身影。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猛地推開車門,踉跄着向她飛奔而去。
“鹿溪!!”
他歇斯底裡地大喊,心髒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
從未有此刻這樣,令他恐懼。
“時淮安……”
鹿溪身體向下快速墜落,聞聲,看向那道朝她飛奔而來的男人。
眼淚自眼角無聲地滑落。
對不起。
承諾你的。
可能再也做不到了。
她緩緩閉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即将到來。身體狠狠摔在橫向的大樹上,然後重重落地。
骨頭在這一刻,仿佛被碾碎。
鮮皿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整個人如一朵嬌豔盛開的玫瑰。
“鹿溪——”
時淮安在她身邊摔倒,猛地着将她從地上抱起,望着她身上的鮮皿,眼圈頓時猩紅。
“時淮安……,好疼……”鹿溪嘴角溢出鮮皿,氣若遊絲的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最後昏厥了過去。
“鹿溪!鹿溪!!”
時淮安大吼的同時,一把将她從地上抱起。
“淮安!”
時母臉色煞白的從公寓追了出來,看到滿身鮮皿躺在時淮安懷裡的鹿溪,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鹿溪竟然會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時淮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自抱着鹿溪上車。
“去醫院!”
他坐上車。
緊抱着懷裡奄奄一息的女人,身體顫抖的厲害。他輕撫着她煞白無色的臉頰,眼眶瞬間泛紅。
說什麼可以保護她。
難道這就是自己保護她的方式?
他痛苦地閉上眼,一滴眼淚自眼角緩緩劃落。
“對不起,鹿溪,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緊緊将她湧入懷裡,恨不得将她濃入自己的皿肉之中。
悔恨。
憐惜。
填滿他心扉。
公寓外面。
不遠處。
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觀察到這一幕,開車跟上他們的同時,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時家老宅。
“跳樓了?”
時老爺子在聽完管家剛才有關于鹿溪的全部描述之後,眉頭驟然緊皺。
沒想到。
鹿溪看似外表柔弱,骨子裡竟然如此剛強。
管家恭敬回答:“是的,現在被送到醫院,我們的人已經盯上去了,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時老爺子聞言,眉頭越發緊皺,“那就讓他們盯緊了,有什麼情況及時過來彙報。”
“明白。”
管家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就隻剩下時老爺子一個人。
他矗立在落地窗前,凝望着不遠處的花園,陷入了沉思。
在時淮安對鹿溪這件事情上,他已經不好再正面反對什麼。所以才派人時刻盯住時母那邊,本以為利用時母能夠趕走鹿溪。
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一切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真要讓他接受鹿溪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做孫媳婦?
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