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語斜斜地看了景淵一眼,對他實說不上是羞還是惱,當下輕閉上眼睛決定不理他。
景淵把碗放下,輕拉過她的手道:“你這一次當真是吓死我了,我受了這麼大的驚吓,從你這裡讨些許便宜你可不許生氣。”
夏淺語對他的臉皮實有些歎為觀止,原來他也知她會生氣啊!
景淵看着她溫聲道:“我這一生命途多舛,别人隻看到我光鮮的一面,卻不知我這些年過得有多不易,一旦上了戰場,沒有人知道是否能活着回來,我能做的唯有拼命。”
“我今年已經二十有五,身邊的人早就娶妻生子,成親的早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我依舊孤身一人。”
“曾有人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便會想到你,你我緣起幼時,自那時起,便有一根線将你我無形中牽扯在一起,然彼時你有婚約,我惟願你能幸福。”
“你可知當初沐子良酒後說要退親時,我有多開心,我往後終于不用再孤身一人了。”
夏淺語沒料到他竟會在此時說起這些事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景淵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道:“我知你對我有些偏見,也有些提防,你的這般心思我也能理解,我自知我的性子實算不得好,手裡也有太多的殺業,然淺語有一件事情你須得相信,我必是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
“這些話我覺得說與你聽多少少了些男子的氣度,更覺得若是喜歡一個人,對她好便是,不必明說,說得多了便易添幾分浮誇。”
“然此次你險些喪命,往後也不知還會有怎樣的危險,這些話說與你聽也無妨,你若因此覺得我行事輕浮便這般覺得吧,左右我不願再和你分開,也不願你再陷險境。”
他這番話便算是解釋了他方才為何趁機輕薄她的緣由,語氣中有些許蕭索,也有幾分霸道。
夏淺語覺得此生遇上他也不知是她的福氣還是她的劫數,卻又知像他那般張狂霸道的人,不管他這番話裡含了多少情意,他能這般說出來都讓她覺得心中生暖。
她輕聲道:“你說這麼多,不過是在為以後理直氣壯地占我便宜打基礎。”
景淵輕笑一聲,直認不諱:“真沒料到這樣竟也讓你看出來了。”
夏淺語看到他有些痞賴的樣子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隻道:“景淵,我真不知要如何與你相處。”
“與我相處甚是簡單,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無需在我的面前掩飾什麼,做最真實的自己便可,因為你無需讨我歡心,無論怎樣的你,看在我的眼裡都是極好的。”景淵看着她道。
他的眼睛非常好看,又黑又亮,睫毛又長又密,這般看着她時,便似有萬千星光倒映其中,能惑人心志,能輕易觸到人心裡最軟的地方。
夏淺語被他這樣看得臉紅心跳,心裡卻又極為冷靜,隻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事實上,在我的心裡,一直覺得你我相差甚遠,恐難有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