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家老頭子能喊得出術法之名,想必也有相關解法,梁王的居心叵測已擺在眼前,他們總不能靜靜的挨打啊!
“妳...妳...們分寸呢!”裴巽被兩個人輪番灌着迷湯,左邊妻子一聲聲撒嬌的是吶,右邊閨蜜也跟着應和喊着是啊,即便郎心似鐵也硬骨頭都軟了,腦子裡哪想得出什麼解決之法?
氣急敗壞地撇開了顔笙仍挂在肩上的藕臂,裴巽捋順了被打亂的鬓發胡髯,正色說道:“我得回山門一趟。”
此刻非得回山門一趟不可,如若姑母取得的消息是有誤的,那麼在他之後的傳人,關于神國志事又有多少是正确的?
若有所思的斂眸,凝望着跪在眼前一心求死的陸淮,不由得無奈歎息問道:“陸淮,山門還能信任你麼?”
被問得眼眶子陡然一熱,陸淮光潔額際磕在堅硬石闆,沉重之聲回蕩在殿内顯得格外凝重,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道:
“陸淮的命,是姑娘從鬼門關撈回來的,小陸兒也是姑娘照應至今,如今得以再見小陸兒母子均安,此生再無憾事,老門主若此刻要以命,祭奠所有因洩密而枉死的戰友,陸淮甘心赴死。”
心裡明白門主擔心之事,他何嘗不是如此?當時因圓籽荷違逆規訓已算是叛出山門,如今的他可還能算是裴家一員?
少門主恩準他入京前得以往歸武山先行已是莫大恩情,多年未盡人父之責,如何敢與小陸兒相見?
能遠遠的瞧着小陸兒夫妻,帶着小孫兒戲耍逗弄幾隻蒼猊犬,那一家其樂融融的幸福模樣,身為一個随時沒有明日暗探,實在不願看到小陸兒因他的出現而傷心難過。
為此他獨身進京,不打算逃避該為殒命的同門們抵命的責任,然而門主卻領着他來入宮晉見老門主夫婦,一時間也沒弄明白門主是何用意。
“說是娧丫頭把你從鬼門關撈回來,那麼也該了解你家姑娘的性子,僅僅讓你抵命那麼簡單?”裴巽可不覺得那小丫頭的心思有那麼簡單!
一個能夠自由進出東越國境的裴家門人,這是多麼稀有之事?
她會沒想着好好利用?
先行回到北雍不過是想了卻白露的喪親之痛,接下來再回東越才是重頭戲!
“你家姑娘為了卻你的心事,費盡心力将你送回北雍,如果她仍在東越等你回去,你打算抛下她死在這兒?”靜下心來再繞繞那鬼靈精怪的小丫頭的心思,裴巽不由得在心裡再次稱許那小丫頭。
以情動之再論行事,按着裴家規矩,陸淮雖無心也仍犯了大錯,真要了陸淮性命也不為過。
裴恒會将人領到他這兒來,不正是清楚小丫頭與阿笙的關系匪淺,不敢随意處置相關人等?
梁王既為舊識,那麼就該以舊識再次回到梁王身側,此時少了能幫忙轉譯裴家邸報的人手怎麼行?
小丫頭想用人用得無後顧之憂的心思,絕了啊!
陸淮怔怔地擡眼,不确信地回望老主子,吶吶問道:“姑娘不是希望陸淮回來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