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将桌上的回顔露拴緊空抛給王二,明快笑道:“王二哥,這送你兒媳啦!”
“沈家妹子啊!我老王謝謝妳啊!”王二接過回顔露,興奮得不停道謝。
沈華沒理會花大娘哭喊,屈膝蹲在她面前,背對衆人語氣輕淺問道:“既然知道沒說話的地兒,為何占着我的地兒又哭又鬧呢?真當妍顔坊沒人了?”
“是啦!沈掌櫃!這種人就是欠教訓!”圍觀人群又叫嚣着。
花大娘被沈華面上的無情冷然,吓得噎住哭聲,同樣有禮客套的嗓音,面對她的神情卻是陰森可怕。
沈華取走花大娘手中的青花瓷瓶,在手中來回輕抛,戲谑着道:“花大娘可知,這瓶子一年前妍顔坊便沒再用過了?上京兆府怕沒說話的地兒,要不?上二樓承郡王面前辨辨這瓶子從何處來的?”
花大娘一時伧惶往二樓望去,半掀門簾正好能見黎承冷峻臉色,吓得她連急匆匆起身,什麼都不要便要走,本就抱着這些達官貴人不常到鋪子裡巡查而來,如今撞了正着還不走?
沈華攔下了她,将瓶子塞還後,徐徐問道:“花大娘叨擾了左鄰右舍一整日了,不道個歉再走?”
花大娘匆忙将瓶子往兜裡塞,彎着腰對着衆人歉笑道:“打擾了!我花婆娘錯了啊!大家别往心裡去。”
衆人一陣冷噓聲後,逐漸散去,花大娘身影也快速隐沒在東街尾。
沈華對着門外鄉親福身道謝,赢來陣陣掌聲,揚起自信淺笑便返回店内收拾殘局。
塵埃落定,顔娧摀着瑟瑟疼的心口說道:“二百兩啊!承哥這帳可怎麼好?”
黎承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才剛好些又開始作妖來着了!不過還是默默掏出二百兩銀票,遲疑了下,覺得不對,又多掏出一百兩銀票一同擱在桌上。
顔娧笑得可開心了,多聰明的孫兒啊!舉一反三呢!對沈華不停招招手,“得了!今天都歇歇吧!去把花市的款結了,三十兩入了帳,其餘的承郡王賞你們的!”
黎承嘴角又抽了抽,果真!慷他人之慨啊!
......
等解釋完如何檢驗回顔露,黎承抱着顔娧回到畫舫,已是月華初上。
立秋見兩人帶傷回來愣了下,更衣後,還好冬衣厚重,沒護甲的部份僅僅瘀青,打的人力道拿捏得好啊!
再回到船坊甲闆上,立秋看了也更完衣的葉修,忍不住搖頭問道:“你們巡個鋪子也能巡到一身傷啊?”
“巡到了一場刺殺,被送去官府拷打,結果那麼大一場戲,居然隻為書箋......”顔娧突然頓了下,回頭看了下黎承問道,“花大娘可有人盯了?”
黎承又敲了她額際,冷冷笑道:“這會兒才想到,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這次敲得可疼了!顔娧努嘴道:“真有人追去?”
見黎承颔首,顔娧便咬唇思忖着。
今日這場大戲,隻為張書箋過了些啊!
“書箋?範雪蘭給的?”立秋端來晚膳直覺問道。
書簽最近才得來的,僅範雪蘭那個了!
顔娧眉眼一挑暗示,立秋跪坐在小幾旁,擺接過廚子送來的晚膳擺放,期間偷瞄到了黎承一臉惆怅,随後靜靜跪坐在顔娧身邊。
見黎承無意識下便要動筷吃飯,顔娧抱怨着:“承哥不把事兒攤了,這晚膳吃得下啊?”
聞言,黎承放下筷子思忖了許久,才從懷中取出一枚绯紅書箋,眼裡充斥着惆怅說道:“書箋給我。”
葉修沒二話的把書箋交了過去,隻見黎承将兩片書箋重合,起身走到宮燈旁,将燭火映出的光影照在小幾上。
“願承蘭芯......”顔娧吶吶念完桌上的幾個字,大抵也知曉黎承何事失神了。
範雪蘭回應黎承心思的手法也是絕了!非得書箋再聚之日才能再現這心思,這份玲珑剔透心沒幾個人能比了。
她怎麼就蒼藍江上随手一撈,便撈上了黎承的心上人了呢?或者開始範雪蘭交出書箋時,便打算讓黎承能透過這書箋找着她?
莫怪劉捕頭稍露了書箋一角也能立即認出,非得踩到放了書箋不可。
“母親在世時,曾替我訂了一門親。”黎承冷峻臉龐揚起凄涼淺笑。
顔娧吶吶問道:“南楚安定公府?”
黎承凄怆颔首,眼神裡說不盡的哀戚,悠悠說道:“母親過世沒兩年,安定公便被通敵之罪給抄了家,四國安穩下還能說上通敵,通得也就我們這們親了。
我求了父親私下派出親衛,到她南楚外祖家裡帶她離開,回來的途中遭遇劫匪,親衛無一生還,她人也沒了,就這麼消失在那次的劫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