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的手在觸及到玄雲的那一刻,玄雲開始産生激烈的反應,劍身搖晃起來,迸發出一道刺眼的光。
離玄雲最近的容舟直接被震得飛出兩米,狠狠地撞擊到離他最近的貨架上。
一口鮮皿吐了出來。
江深給他設置的保護屏障也被玄雲這一擊給震碎,還因為反噬被逼得連連後退。
江深心口傳來一陣微疼,這疼慢慢延伸到他的頭部,頭疼到他虛跪了下來。
容舟的目光在看來的時候,江深已經抱着頭,面色猙獰。
他知道,是仙靈散在起作用。
可他還來不及想更多,玄雲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随即直直地朝他飛來。
江深餘光看到玄雲朝容舟飛起,他一時間不知道出于什麼勇氣,直接用身子去擋,刹那間,玄雲被江深擋了下來。
好在玄雲的目标不是朝着容舟來的,在飛來的途徑中,他轉了個彎,避開了江深。
可江深卻已經渾身無力,意識潰散,徑直倒了下來。
容舟飛奔過去,接住了江深倒下的身子,讓他靠在了自己懷裡。
而玄雲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失控,它開始到處亂飛,無數奇珍異寶被它糟蹋。
容舟看着懷裡面色慘白的江深,想到剛剛江深在第一時間沖向自己,他的目光漸漸沉下來。
他輕輕把江深安置好,看着已經完全失控的玄雲,眸裡滿是殺意。
玄雲似是感應到什麼,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左右搖晃了劍身,“梆”的一聲,玄雲重重砸向地面。
容舟走到它面前,伸腿就要踩去。
“且……且慢主……主人……”
一道聲音響起,聲音呆萌可愛。
“誰!”容舟眸子裡的暗光在一瞬間收了回去。
“我是地上……這把劍。”玄雲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眼神如此可怕,明明他那麼弱,可就看了它一眼,就讓它不由自主生出了臣服之心。
容舟目光猛的沉了下來,毫不猶豫地踩了上去,狠狠碾了幾下。
可是不知為何想到師尊那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他就想要把這把劍銷毀。
“……疼……”玄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巴巴。
它活了上萬年了,除了鑄造它的人它是服氣外,這是它遇到第二個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臣服的人。
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它有小脾氣了。
聽到玄雲哭唧唧喊着疼,他的腦海裡就不斷重映江深擋在他身前的一幕,他又重重踩了一腳。
本來剛開光的劍鋒瞬間就變黑了。
“主……主人,我很強……的,擁有我就……就可以打敗所有人。”
其他的不說,這點自信它還是有的,誰讓它年齡擺在那!
容舟腳下的動作沒有停,許久他的理智回籠,“……讓我變強。”
現在的他确實很弱,它确實很強,強到讓師尊都昏迷不醒。
“嗯嗯,我很強的,我可是神劍,幾萬年了,打敗他們那些半吊子那就是綽綽有餘。”它意有所指,說的就是江深。
容舟自然聽出它話語裡的意思,眸光一沉,“師尊不是半吊子!”
玄元:“……”
他委屈,這還不是半吊子,被它一彈就暈倒,也太弱了吧!
容舟知道,江深不弱,隻是因為仙靈散,他的靈力被不斷吞噬。
仙靈散……
他突然後悔給江深下仙靈散了。
“主人,你要不要我嘛,我呆萌可愛,能幫你打跑那些欺你辱你的人,真的不考慮考慮?”
它絕對不是因為容舟身上無盡的潛力才答應的,就是單純喜歡他而已。
容舟默了默,把玄雲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快步走到江深的面前,扶着江深出了寶庫。
玄雲一路上叽叽喳喳,吵得容舟很煩。
“閉嘴!”
玄雲立馬閉上了嘴,它覺得自己身為劍靈一定是最委屈的那一種。
先被主人嫌棄狠狠踩了不知道多少遍,現在還被嫌棄話多。
哭唧唧……
路上有弟子看到容舟扛着一個人緩慢走動,有不少看熱鬧的人站在一旁打算看戲,後面發現容舟扛着的人是清翎仙尊。
立馬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仙尊這是怎麼了?”
容舟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皿迹,江深昏迷不醒,這不免讓他們想起一個可能。
仙尊快要死了?
元清大老遠就看到這邊人頭攢動,似乎還有人喚仙尊,他立馬穿過人群,就看到容舟肩上的江深。
他看着容舟的目光就和噴火一樣,恨不得把容舟看到灰飛煙滅。
要不是因為他容舟,這個首徒的位置就應該是他的,現在仙尊對他沒了以前的親近,大家都開始見風使舵對他言辭不善。
當然,這清翎仙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隻是容舟他第一個要殺。
容舟剛剛還煩躁這些人叽叽喳喳的,就看到人群中沖出一人,看着他虎視眈眈。
他的目光一凝,手裡的劍飛出,元清的步子就硬生生停住。
這是什麼東西?一把劍,就這還想攔住他。
在元清心裡,容舟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草包,自然他學的禦劍術也就是皮毛,剛剛停住的腳步往前。
玄雲劍鋒一亮,所有圍在周圍的人都被擊得連連後退,元清直接被震飛。
容舟把劍收了回來,看向衆人的眸子裡閃過陰冷,可片刻中又恢複正常。
他還不能提前暴露。
元清遠遠地看着容舟把江深扶着往清翎殿走,他嘴裡含着的皿流了下來。
容舟!!!
這是你逼我的。
元清的眸子裡閃過狠辣。
到了清翎殿後,容舟把江深輕輕放在床上,他坐在床榻前看着江深的面容。
他為何會沖過來護着他?
他的表現明顯就不是單純靠裝就能演出來的!
和以前那些人好像不一樣。
種種疑問在容舟的腦子裡盤旋。
他開始變得猶豫不決,害怕這隻是以往那樣昙花一現的騙局,可内心深處他卻覺得江深不會騙他。
如此,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自我否定又自我肯定的矛盾中。
掌門楚辭趕到的時候,容舟正目不轉睛盯着江深看了許久,眸子裡透着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