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昔年的神情從淡定到慌亂,然而隻是很短時間,又漸漸平靜下來。
她縱橫商場多年,什麼樣的對手都見過,什麼樣的風浪也都經曆過,所以她隻是短暫慌亂,很快神色如常。
“你未免太自負了。你說皇上會做殺雞取卵的事情嗎?每年平家繳稅數十萬兩;平家跌倒,是讓皇上一下吃飽;但是今天吃飽了,明天怎麼辦?”
平昔年頓了頓,繼續冷笑道:“皇上知道了又如何?我确實花了五十萬兩買消息,但是我不偷不搶,隻是喜歡蕭将軍,不知道觸犯了哪條律法。”
蕭畋看着她:“你以為倒了平家,就沒有下一個大商賈崛起嗎?沒了你平家,照舊有張家王家李家!”
平昔年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我其實很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和易卿的事情,我多少也了解。我如果能順利嫁給蕭将軍,可以幫你們說情,讓你們雙宿雙飛;甚至我還可以給你們一筆銀子,數目你自己提,隻要你們不是獅子大開口,我都能答應。”
見蕭畋沒說話,她自以為得逞,繼續道:“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财。易卿和你情投意合,有欺騙在先,蕭将軍回來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你;所以我提出的建議很厚道,不是嗎?”
“不是每個人都稀罕你的銀子!”蕭畋冷冷道,“你告訴我,憑什麼覺得蕭将軍會接受你?”
“你覺得,還會有其他人比我對他更好嗎?”平昔年信心滿滿。
“你覺得蕭将軍會稀罕?”蕭畋冷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如同俯視蝼蟻。
“為什麼不會?蕭侍衛覺得我哪裡不好?”
“一身銅臭,滿腦算計,身為下賤,心比天高。”
“你!”縱使平昔年有強大的心髒,也終究隻是個沒出閣的姑娘,聽到這樣毫不留情的評價,還是十分憤怒。
蕭畋看着她一字一頓地道:“如果這樣說還不能讓你死心,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說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對蕭将軍的心意。”
“是嗎?”蕭畋冷笑,“如果我就是蕭靖寒呢?”
平昔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震驚,面上皿色瞬時褪盡,忍不住後退幾步,下意識地道:“胡說,你胡說!”
蕭畋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沒死,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蕭靖寒。所以我喜不喜歡你,你現在知道答案了?”
“騙子,”平昔年激動道,“你一定是在騙我!”
“你認為,你這種人,值得我編排謊言嗎?”蕭畋面若冰霜,“你不是自诩聰明嗎?你怎麼就想不到,皇上對我那麼信賴,對我和易卿的事情甚至樂見其成;如果我隻是一個侍衛,這一切可能嗎?”
平昔年跌坐到椅子上,震驚到無以複加,眼神中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我相信你知道事情輕重;如果你敢把這件事情散布出去,平家會徹徹底底消失。你不是喜歡我嗎?那你就應該知道,我蕭靖寒,說得出,做得到!還記得當初你用糧草跟我提條件的時候,我怎麼回複你的?”
平昔年心中最後的僥幸也消失殆盡。
蕭靖寒的回信隻有四個字,“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