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易卿道,“你爹要是疼你,我現在這個主意就奏效;要是不疼你,那你當我沒說,再另外想辦法。”
薛淼兒道:“我爹怎麼可能不疼我?隻是他最近煩心事也多,我舍不得讓他操心而已。”
易卿淡淡道:“你若是現在想着不讓他為你操心,讓這門親事做成,那以孟慶龍的德行,你就等着讓他以後為你操一輩子心吧。”
薛淼兒在易卿面前,那就是個妹妹。
聽了易卿的話,她臉上果然流露出糾結之色,歎了口氣道:“你說得其實我也懂。但是…算了算了,現在不狠,日後不穩。”
言外之意,她決定聽易卿的。
蕭畋看向易卿的眼神更多幾分迷戀。
——他一直知道她厲害,但是她總是能刷新他對她的認知。
“那我去了!”薛淼兒咬牙跺腳,終于做了決定。
等她風風火火地離開後,易卿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蕭畋,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去土匪窩裡了?”
蕭畋愣了下,随即道:“你懷疑薛天朗丢了東西是因為我?”
薛淼兒的爹名叫薛天朗,外号天狼。
“難道不是你?”易卿眯起眼睛看過來,眼神仿佛在道,别裝,我知道就是你。
“我一直陪着你,怎麼會是我?”蕭畋并不承認。
易卿哼了一聲,索性和他攤牌:“三更半夜不睡覺偷偷出去,你不要和我說你偷雞摸狗去了。我可沒吃到雞腿。”
蕭畋被她逗笑,也不否認,道:“我總是要出去看看情況。”
“那真是你偷的?”
蕭畋點點頭。
“你偷了什麼東西?”
“幾本賬冊,記載着薛天朗和孟府、林府以及其他官員的人情來往。”蕭畋冷笑,“你不會想到吧,他一個土匪頭子,竟然和官府中人來往。”
“我想到了,沒想到的人是你。官匪一家,這不是現在才有的說法。”易卿道。
她發現,蕭畋其實在政治頭腦這件事情上,特别簡單。
在他的意識中,或許做官不怕死,武将就要沖,文官就要谏,各司其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确實,也就适合當個忠臣良将。
從這個角度講,易卿也感激他遇見的是狗皇帝。
狗皇帝在背後一定做了許多事情,能讓蕭畋一直保持這種政治熱情,免于被迫害的命運。
果然,蕭畋怒不可遏:“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
易卿道:“沒人說要姑息他們,要不皇上派你來幹什麼?”
蕭畋深吸一口氣,這才緩和了一些,繼續道:“隻是賬本我有些看不明白。”
“讓拒霜看啊!”易卿理所當然地道。
帶拒霜出來,不是為了讓她當電燈泡的,看重的,不就是她看賬本的能力嗎?
“怕是她也看不懂,隻能讓你來。”
不知道是不是易卿的錯覺,她總覺得蕭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在笑的。
既然被揭穿,蕭畋也不再隐瞞,打開箱籠拿出賬本遞給易卿。